祸 。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吧。只是可怜了苏逸之,为了庄凡真性情了一把,结果却落得跟亡命天涯似的。苏杏华替苏逸之感到婉惜。
红罗端着红漆托盘走进房里。苏杏华嗅到饭菜的香气,食欲又被调动起来。一碗鸡汤,一盘小炒鱼。苏杏华一口气把鸡汤喝了一半,才提起筷子吃饭。
“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德福又把吴大夫请来了,难不成二爷又病了?”红罗把克力架的铁罐收拾到一边,捡起自己的绣活边绣边说。
“可能吧。”苏杏华漠不关心的说。
“少爷一起回来了吗?要不要也帮他送点吃的去?”
“没有。”
“他留在泽县了?”
“可能是。”苏杏华也不确定。她突然有些羡慕苏逸之,说离开就离开了,不必在这沉闷的家里去履行无聊的婚约,也不必看到那些丑恶的嘴脸。
“庄公子找到了没?”
“嗯。”苏杏华凝着眉敷衍的应了一声,吃下了半碗饭:“我饱了。”
红罗动手收拾桌上的剩饭残羹,苏杏华倒在床上和衣卧下。
阳光透过窗缝照到房里,苏杏华眨开眼看着地上的那缕阳光。光线里照出空气里的灰尘漫天飞舞。还只道这屋子有多干净,原来也有那么多看不见的灰。苏杏华翻了个身想继续睡,红罗推开屋子轻手轻脚的走到她床跟前低声唤:“小姐。”
“什么事?”苏杏华懒洋洋的问。
“你醒了啊。”红罗的声音起了变化,语速也快了起来:“我早上听说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什么大事?”苏杏华侧身对着墙壁,一副可听可不听的样子。红罗总是一惊一乍,厨房谁家的狗生了十个狗崽都是大事。
“听说少爷正在被通缉呢。”红罗惊惶的说。
“什么?”苏杏华翻身坐起来,吃惊的看着红罗:“怎么回事?”
“我刚才去替您端早餐,听厨房里的老蔡说的。说是外头巡捕房都贴了告示,说少爷勾结土匪绑架小姐,讹诈苏家的钱财。”
“他?”苏杏华瞠目结舌,脑子里顿时乱成一团也不知道这事是真是假。
“我也出去打听了一下,街上现在挺热闹的,都在说这件事。”
“他……他,不会吧……”苏杏华想到这段时间刚对苏逸之有所改观。为了救她,他还被那些土匪削了根手指。
对啊,他若是跟土匪勾结,那些人何必去断他一根手指头,随便那里划一刀出点血也够吓人。手指,这代价也太大了。而且,他若是老老实实做了苏家的姑爷,苏家的钱财他予取予求,何必来勾结什么土匪。
假的,一定是假的。
苏杏华起身往外走。红罗忙跟在后边。经过苏舜青的屋子,她本不打算进去,一想到苏逸之的事,她忍不住迈了进去。苏舜青的精神很差,吃药都是德福搀他起来,一点点喂给他吃的吃的。看见苏杏华进来,苏舜青有些吃惊,眼光还是亮了亮,坐直身子:“杏华。”
“我问你,逸之的事是怎么回事?”
苏舜青看着她紧蹙的眉头,猜她必定听说了些什么。他摁着胸口轻轻咳嗽了几声:“这些事,你不用管。”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逸之是清白的,还是被你们陷害了,你跟我说清楚。”
苏舜青合上泛青的眼皮,低声:“你出去吧,我要休息。”
“他是清白的是不是?”苏杏华本就认定苏逸之是清白的,看到苏舜青这副样子,更不做二想。想来逸之必定是忤逆了苏舜青的意思,被苏舜青整了。亏得她把他当了十九年好人,却不知道他原来杀人不见血。碧莺就是个好例子,母亲想必也是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的。
“你真够狠啊,算计了一个又一个。亏得逸之在这家里最尊敬你,口口声声喊你二爸,你下手不带半分迟疑……,你真狠!”苏杏华轻轻的颤栗着。
苏舜青不吭声。
“大小姐……”
站在一边伺侯苏舜青吃药的德福觉得她话说得不妥,忍不住喊了一声。苏杏华狠狠的瞪了德福一眼跺着脚离开苏舜青的房间。
大街上的主要路口都贴着通缉苏逸之的告示,还画了他的画像。那画像画得很是滑稽。苏逸之本来长得相貌堂堂,也不知是怕太过美化他还是怎么着,把他的眼睛画成三角眼,眼角微微下垂,嘴角也是下垂的,一副奸狡模样。他当初削尖了脑袋想当苏家的养子的时候,大约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会落个如此下场吧。苏杏华看着他的画像止不住冷笑。
苏逸之幽幽醒转过来,看到天花板上深深浅浅都是青苔的痕迹。这里想必就是牢房吧,苏逸之嗅着空气里避无可避的浓郁霉气皱起眉头。眉头上的皮肉因为这一皱被扯的有些疼。他又试着移动了一下身体,全身都疼起来,像烧着无数的火,每一处都燎得皮肉苦不堪言。手还能动,脚也能动。还好都是皮肉伤,没伤到筋骨。只要不是手断脚断,那就还有机会。苏逸之微闭上眼睛,打算蓄足力气再来好好的想想办法。
“醒了?”身边有个人阴恻恻的说。
苏逸之睁开眼微微侧头,看到墙角坐着个体型壮硕的汉子。苏逸之不得不爬起来,想跟这位牢友打声招呼。废 尽力气爬了很久,牢友坐在旁边冷眼看着,没有一点帮把手的意思。苏逸之好容易扶着墙坐好,闭着眼睛等身上的那阵痛过去了,才慢慢的睁开眼睛打量他的牢友。
标准的北方人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