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馆的床又硬又短,床垫还会吱吱叫,苏朝宇刚把江扬剥光,就已经笑得不能控制:“这要再来一次,岂不是人尽皆知,可我又没有力气把你拖回沙发上。”江扬的眼睛里溢满笑:“山大王要怎麽办呢?”苏朝宇一条腿死死压著江扬的关键部位,一面伸手够到了那个保温盒,一层层打开,里面整齐放著两层滋补的膏块,糯米纸包著,单单右下角缺了一个。“这个东西里面有芝麻和红枣,但难吃得要死,”苏朝宇显然已经偷偷尝过了,此时挑了一个红枣较多的,用舌头从盒里粘起来,直接送到江扬嘴里,“据说对指挥官的身体好,嗯?”说著,他的手伸向不规矩的地方去,还乱捏乱揉。
江扬吃完这一块就已经不想再吃下一次,苏朝宇却恶狠狠地拧开一瓶矿泉水灌了他一口:“呐,你必须天天吃,身体不好,怎麽伺候我?”江扬并不接话,手在苏朝宇身体上游走,触摸每一块肌肉,抚摸,或者揉捏,苏朝宇看著他专注的神情,顿时觉得房间外所有的阴谋黑暗都不算什麽,只要他能爱著江扬,只要他们在一起,哪怕不**,不接吻,只是裹在一床被子里,他们身体相碰,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说那些傻话,叫对方的名字,这就够了。
苏朝宇看著江扬,琥珀色眼睛的指挥官动作渐缓,终於,他停了下来,深深吸了口气:“好困。”说完就真的睡著了。苏朝宇知道他昨天有多累,也懂他的艰难辛苦,此时能做的只是拉起被子,静静躺在另一边,观察江扬的睡颜。
有此片刻,谁还愿意苛求名利富贵?困了就能安心地睡,身边有一生挚爱,那便是天下最大的幸福了。苏朝宇吻江扬的额头,睡梦间,江扬环住苏朝宇的腰。
绚烂英豪8旌旗盛宴(最终篇)177
距离红枫湖不到三百公里的布津帝国首都雁京阴云密布,气象台如临大敌,据说前日午夜形成的热带气旋已经加强为超强台风,预计於当日中午在雁京东南海滨登陆。雁京境内各大中小学停课,市民最好呆在家中。
尽管天气不好,布津帝国军队的一号人物江瀚韬元帅看起来仍然非常有兴致。他几乎是在享受被软禁的生活,几日前被从皇宫押解到夏宫之後,他甚至还通过卓家的大管家卓瞻从库房里调出了一副钓具,每天晨练之後,就在镜庭海畔垂钓。
皇帝陛下有时候也会一起,每当这个时候,卓瞻就会派至少五名心腹的侍女端茶送水,用以杜绝他们之间所有私下交流的可能。江瀚韬似乎也并没有跟皇帝陛下说机密的意愿。多数时候,他们只是沈默地各自钓鱼,在拉竿或者上鱼的时候会品评两句,极少的时候,会提到一点点过去的事,而且其中的大多数相当没有营养:比如,江瀚韬四岁的时候曾经打歪过皇帝陛下的鼻子又或者十一岁的皇帝陛下差点和江瀚韬一起淹死在镜庭海里面。卓瞻认真地记录了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可是却始终无法破译这两个一起长大、比谁都默契的兄弟之间的密码,甚至连这些没营养的谈话後面到底是否真隐藏著深一层的含义都不能确定。
皇帝陛下的眼睛永远那麽高深莫测,江瀚韬在他身边的时候,总是微微笑著,似乎什麽都不会担心。可是他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甚至已经用只有他们两个能明白的方式跟皇帝陛下简单谈过,後者相当反对,意味深长地把鱼箱中的小鱼苗捞出来扔回湖水里面,说:“你已不是小孩子了,瀚韬。”
习惯了“弟弟”这个角色的江瀚韬并不反驳,凝视著阴霾云层下!翔的白鹰,微笑回答:“是,我儿子都当爹了呢。”
皇帝陛下从这个句子中读出江瀚韬玉石俱焚的决心和对於儿子的绝对信任。半明半晦的暮夏的上午,他们坐在少年时垂钓的水榭之中,最熟悉的位置上,江瀚韬抛线拉竿的动作,侧头凝神看那浮标的神情,甚至都和十几岁的时候没有任何差别,仿佛他们都一动未动,几十年光阴便像脚下的湖水,汩汩流去。皇帝陛下平生第一次让江瀚韬听见他的叹息,淡淡的就像是天边那一缕看不见的光,後者没有回头,依旧专注盯著他的浮标──不需要语言,这行动本身就已经宣告了他的决心。
这位帝国军界的元帅、皇宫里最受欢迎的贵公子、雁京城内最懂琴棋书画吃喝玩乐的纨!子弟,其实有一颗最狠最决绝的心,无论是对自己或者对敌人,甚至对於最爱的人,他永远都能保持清醒和理智,做最正确的决定,所以他是不同於他的父亲、国家英雄江兆琅元帅的另一个传奇。这一点,皇帝陛下早在四十余年以前,就已经非常清楚。他因此不会说出阻止的言语,江瀚韬正巧拉上一尾肥美的鲈鱼,像少年时那样拎著鱼鳃炫耀自己的成就,笑眯眯地说:“无论清蒸还是红烧,我出手,你放心。”
放心?皇帝陛下感觉到鱼尾飞溅的水花几乎落在脸颊上,但他只能微笑点头:“好,那麽你要小心,仔细,我的要求很高,你知道。”
几小时前奇迹般从苏朝宇充满仇恨的枪口下逃生的月宁远现在相当愤怒──从昨夜开始,整个雁京城区都在时断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