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华刚拍了老板马屁,这时正美着呢,突然听到老板问起自己的家庭情况,顿时就是一怔,但还是立刻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是的,陈书记,我家那口子就是从大江村出来的,我当初在南港报社当记者时候去大江村采访时才跟我爱人认识的,83年结的婚,现在都出来已经快二十年了。”
虽然他不知道老板问自己的目的,但还是问一答十,有什么说什么,不然要是让陈书记不舒服就白瞎了前面那几天熬夜的工夫了。
陈扬当然不会是随口问问,这个大江村就在南海边上,是全南港出了名的贼窝,也是南港走私最猖獗的一个村子,虽然跟老码头的大规模走私x质不大一样,但小打小闹也是很可怕的,基本上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渔船到公海接货回来,就是靠着多年走私的积累,该村的渔民也都个个了大财,可以说是南港乃至全省最富裕的一个自然村,腰缠万贯开豪车的村民在当地随处可见。
不过陈扬倒还真没想到陈风华当年是因为去村里采访才泡到的老婆,就好奇的笑问道:“哦,你当年是去村里采访认识的你爱人?对了,你采访的是什么题目?”
陈风华一听这话,顿时后悔自己刚才的大嘴巴了,当年他到大江村采访的就是刚刚兴起的走私犯罪,在当时那个年代,村里人即便出海也是偷偷摸摸的,很怕被人知道,更别说记者了,也怪他当年刚从大学毕业到报社当了记者,愣头青一个,怀着一腔热血想要去搞点猛料出来,谁知道暗访过程中,不知怎么就露了马脚,结果被两户人家非法拘禁了起来,还好他命大,被当时的村支书给救了出来,后来暗访自然进行不下去了,不过他却在村支书家里住下了养伤,想当年一个堂堂的中文系毕业的本科生那多牛啊,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人村支书的女儿唬得一愣一愣的,结果,在村支书家里住了没几天,回头就把人家的黄花闺女给拐跑了。
只是,陈书记这时候感兴趣的明显不是自己的那点见不得光的破事,至于陈书记想了解什么,他当然也猜得出来,还不是大江村那屡禁不止的走私活动嘛。但大江村的问题哪里是自己能说得清楚的,可偏偏当年自己还傻不愣登的去搞过暗访,这下子好了,想推搪一下都不行。
在脑子里飞快的斟酌了一下,他还是决定老实j记,当年我刚到报社实习,社里有采访任务,课题是自己找的,我当时也是听人说起,大江村那里有村民偷偷开船到香港拉二手家电回县城里卖,觉得这里面有新闻价值,就跑到村里做了一下调查,结果我现当时村子里这种偷运物资回国内倒卖的现象很普遍,几乎家家都有涉及到,当时我暗访了十多户人家,其中有两户人家不知怎么就查到了我的资料,结果就把我非法拘禁起来,后来,后来还是村支书把我给救了出来。”说到这里,陈风华有些尴尬的脸红了一下,“哦,对了,当时的村支书后来成了我岳父。”
陈扬微微一笑,“哦,那你回来后对这次采访怎么处理的?”
陈风华没有多做考虑,很快就回答道:“虽然当时我的笔记本和一台相机都被村里人扔海里了,但我回来后还是根据自己了解到的第一手资料重新整理了一遍,最后写成了一篇调研类型的论文,jiao给了报社。”
“表了吗?”陈扬随口问了一句。
陈风华不好意思的讪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可能当时我写的东西太片面,涉及到的问题也比较尖锐,文字使用更不够熟练,我们编辑室的主编没给过稿。”
陈扬大概也能猜到当年他的这篇采访稿为什么会被枪毙掉,换了他是当年那个主编,他也会把这种稿子枪毙掉,文字什么的倒都是其次,关键是上面要没人打招呼的话,他这种文章能表出来才真是怪事了。难怪陈风华虽然笔杆子挺硬的,也很能写,又是,看他的履历倒也曾经在权力部门任过职,但仕途上却始终不得志,才刚四十出头就已经在政研室等退休了。
想了想,陈扬便继续说道:“那里算是你半个娘家,你岳父又曾经担任过村里的支部书记,我想听听看你的看法,恩,你随便谈点看法就成,不要拘束。”
陈风华没想到陈扬会让自己谈谈看法,一时间有种怀才得遇的激动心情,心o澎湃起来,他也顾不上坐,当即就侃侃谈道:“陈书记,据我了解到的,大江村的走私活动已经有过很长一段的灰色历史了,其实这不仅仅是改革开放后才产生的新鲜事儿,上溯起源,应该从清朝道光年间时候就已经存在了,虽然近年来抓过不少人坐牢,但还是屡禁不止,要我看,最大的问题还是在官面,海关缉私二队就在村子西面二里地的地方,可从来都没有见他们到村里,我岳父是个老党员了,当年就是因为看不得国家财产遭受损失,去举报了一些人,结果就被村里的几户村民找人花钱给整了下去,现在换上去的村长,自己就是村里最大的走私头头”
陈风华唾沫横飞的向陈扬介绍道,尤其是说到他老岳父的那一段故事时,他更是显得义愤填膺,胸中恶气难平。也难怪,说起来,他当年在市政fu办公厅好歹也混到了办公室副主任的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