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江,你都没有发现一个问题吗?”
延江正在看电脑,偏了偏头:“什么?”
“不管我们是在房子里折腾,还是找道士或者我们找人收购房子,那边都没有动静。”金钟仁喝了一口咖啡,望了望天花板,“我根本没想过炸了房子,我只是想把话放出去,如果炸了房子卞白贤能出去或者炸了房子有效,他该惊慌的,但是他毫无动静。”
金钟仁的声音很平静,只陈述不议论:“我们走的路是错的,所以他不怕。”
外面雨似乎有点大了,延江沉默着,金钟仁便也不说话了,客厅里只有含含糊糊的风雨应和声。
方向都是错的啊,卞白贤蹲在沙发边看小水草,金少爷基本把能走的路都试了,如果还是错了,连他也没头绪了。
是的,这件事最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冒牌货来看过一次,早就心存怀疑了,但是那次之后,金钟仁他们在屋子里怎么折腾,甚至没人的时候,冒牌货都不再过来看。
这大概是真的,他们都没找到结症,所以冒牌货不担心。
“应该问一下他的父母。”延江沉吟了一会儿,“先问清了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知道卞白贤有问题,也可能他们跟我一样,以为出了第二人格,有他们支持也好办点。”他停顿了一下,“如果他们觉得没什么不同,多半很可疑。”
“嗯?”
“我没找到私生子的痕迹。”延江道,“那个道士说的什么血缘可能是错的,就算有私生子其实也不太可能,你记得么?上次我们帮他们检查过dna的,他们确实是亲母子,他跟他父亲肯定也是亲生的,就算有私生子,也干不出拿私的换亲的这种事。”
延江的这个解释比较符合卞白贤的心意,他百分百确定他是亲生的,他的脸跟他爹的几乎一样,基本一看就知道是父子,并且他也不觉得他父母回干出这么qín_shòu的事。
他还记得他小时候,父母虽然不是常跟他玩,但是很宠他,对他有求必应,除了出柜这件事,他和父母关系都很好,他成绩不错,除了脾气有点暴躁,但是基本没有纨裤子弟的劣习,就这点他父亲特别满意。
“那如果他父母没参加这件事,就算知而不问了。”金钟仁想了想,有点谨慎,又把袖子往上卷了卷,几乎到了手肘处,卞白贤发现金钟仁身上有好几处伤口,不知道是被什么滑的,有一条特别严重,皮肉都翻卷了些出来,好像被什么抽过似的。
延江呆呆的,似乎被这个词震住了:“什么?”
“我猜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延江已经完全呆了,似乎只会说这个,反反复复的。
“他们没参加,他们就是接受了而已啊。”金钟仁笑了笑,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把袖子给放下去,卞白贤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金钟仁之前和延江说的这些日子干嘛的话可能是在撒谎,“你之前跟我说,不喜欢分裂出的第二人格,对他们就是那样吧,卞白贤之前那个人格是暴躁不听话的,后来这个是温柔的,身体还是那个身体,所以他们并不在乎人格是哪个人格啊。”
梅雨季节特别讨厌,窗户开着,都是小雨,水草窝上面的铃铛被风吹得叮叮作响,应和着小雨长音击节,像是一曲二哥,清清脆脆的。
金钟仁的声音很低很低,几乎快听不清了,像是风中的一缕颤音:“人刚出生的时候,其实就是一个身体啊,然后才慢慢培养出自身性格的不是么?于他父母来说,出柜闹的满城风雨的卞白贤未必有现在这个乖巧的卞白贤好啊。”
金少爷胡说八道的本事太强了,卞白贤也呆呆的,他很想给金钟仁几拳,像以前那样,叫金钟仁闭嘴,但是现在他不能打人,于是他只能站在那里,一点点地听金钟仁继续下去,继而浑身冰凉,虽然他觉得,自己根本就不该有浑身冰凉的感受。
“不可能。”延江否决,哼了一声,手指摁在桌子上,指尖用力的发白,“性格温柔有个屁用,又不能工作,卞白贤在的时候,怎么说也是把公司打理的好好的吧?”
“可是他们不缺钱啊。”金钟仁摊手,和以前一样,嘲讽起来不遗余力,那么那么的讨厌,都让卞白贤怀疑,前几天怎么就会那么思念呢?明明还是这样惹人嫌的性格。
“卞白贤性格不是问题,工作能力也不是问题,问题出在他太固执。”金钟仁突然喊了一声延江,声音尖锐,“你了解他的,他喜欢云默喜欢成那样,将来会生小孩吗?”
延江用力摇头。
卞白贤也跟着摇头,延江确实是了解他的,他不会生小孩,他喜欢云默,有没有后代他并不在乎,他那么的喜欢,当年出柜吵架的时候,也确实和父母说过这个话题。
他那时候那么年轻那么倔强,他说他只喜欢云默,不要谈什么先结婚生子再离婚误女孩子一生的勾当,便是试管婴儿什么的他也不能接受。
年轻的时候都那样,以为爱情就是全部,不舍得情人受一点点委屈,要全力以赴,不肯做一点点妥协。
他不知道金钟仁为什么说到这个,但是他已经隐隐地察觉出了什么,这点什么让他实在心里堵得发慌。
金钟仁松了一口气,像是终于讲完了重点,低头摸了摸水草,手指白的像玉石,水草在他手下也乖乖的,居然一声不吭:“这个卞白贤可能会啊,父母多说点好话,弄个试管婴儿或者代理孕母说不定直接找个姑娘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