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御兵无能,不识军机,才使朝廷天军惨败,有辱大清威严,有负摄政王之重托,实在无颜回京,面见摄政王,只是……”
“好了,好了。”多尓衮摆了摆手,道:“老洪,这一次你也尽了力,实在是商毅太狡猾了,换了谁去,恐怕也讨不了好,你就不必再自责了,先起来说话吧。”
洪承畴又给多尔衮磕了一个头,这才站起身来,多尔衮又道:“你在上疏所说,当效商家军的练兵之法来训练我大清之兵,以火器之利,而代弓马之技,施彼之上长技以制彼,也深合我之意。看来你也是一个有心之人。”
洪承畴听了,也不禁大为感动,而且也放心了一大半。知道自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洪承畴是在征月初五受到多尓衮的招见,在此前洪承畴向清廷连上了两道奏疏,一道是把这一次南征失利的责任全部都揽到自己身上,表示愿意接受朝廷的处置;而另一道则是只有多尔衮能看到的密奏,写的是自己招降了部份商家军的将领,建议按商家军的练兵方式来训练清军,以使用火器为主,以与商家军相抗衡等等。看来也是得到了多尔衮的认可了。
其实在刚刚收到清军败阵消息的时候,多尔衮对洪承畴也非常不满,因为洪承畴是他亲自指名点将,并且寄以厚望的,但却还是一败涂地,要说多尓衮不恼火,那是不可能。
但多尔衮毕竟还是明白人,头脑清醒下来之后,也明白这一次战败,真的不是洪承畴的错,而且在前期洪承畴做得相当好,不仅抚平了吴三桂等人,随后还夺取了湖南、江西、福建、广东等大片地区,就是在湖北也打得不错,几乎就把湖北的商家军给全部剿平了,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商毅居然还有一手跨海突袭的奇招,结果一下孑就把清廷给搅得阵脚大乱,把局势给扭转了过来。因此也可以说,换了谁在位置上,都是倒霉的结局。
而洪承畴的第一道上疏,把所有责任都揽到他自己身上,也让多尔衮颇为感动,虽然说这样做并不能完全把多尔衮从败战的阴影中解脫出来,但也确实是对多尔衮的极大帮助,再加上后一份密疏的建议,也让多尔衮觉得洪承畴还是可堪大用的。
这时多尔衮道:“老洪,现在南方的形势如何,我们如何才能守住江北地区?”
洪承畴摇了摇头,道:“回禀摄政王,江北不可守,依臣之见,应放弃湖北、安庆、庐州、凤阳等地,退守到河南、淮北之地为好。”
多尔衮有些不满意,道:“江北重地,岂可轻易放弃,而且现在商家军不是正在夺取湖南和江西吗?还正和南明桂藩、唐藩恶交,一时也未必进攻江北来。”
洪承畴道:“摄政王眀鉴,我大清的人马南撤之后,湖南、江西之地己是空虚,虽然桂藩、唐藩与商家军争夺,但以桂、唐二藩之力,又如何能与商家军相抗,臣料他们绝不会是商毅的对手,现在商毅恐怕己取了湖南、江西之地。而湖北位于南京上游、庐州、凤阳皆为南京屏障,自古守江必守淮,商毅是精通兵法之人,岂会不懂这个道理。因此湖北、淮南之地,商毅定是志在必得,而现在我大清新败,在江北兵力不足,此刻绝不能与商毅相争,最好是暂避一时。只需守住西边的襄阳、东边的徐州两地即可,其余皆可放弃。”顿了一顿,又道:“若是襄阳不可守,当退进南阳,但徐州足绝不失的。”
多尔衮沉思了一会,道:“如果商毅占领了湖北、淮南之地,但仍不肯收手,定要继续出兵北犯,进取河南,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洪承畴道:“臣以为不会,商毅取湖北、淮南之地,乃是为保南京计,并非欲行北犯之举,而且南京一战,我大清固然伤亡极大,但商家军也未必没有损失,想要北犯,恐怕还力所不及,而现在商毅为争湖南、江西,己与桂藩、唐藩恶交,虽然桂藩、唐藩不足虑,但毕竟也是腹背受敌,若是商毅大举北犯,桂藩、唐藩在其背后,也不可不防。何况商毅在取得了湖北、淮南之后,地域已扩大数倍,而且多为新占之地,根基不稳,也必须先停下来稳定地方,设制官吏,安抚百姓,因此臣料他必会掩旗息鼓,暂时歇兵罢战,转而勤修内政,并与南方的桂藩、唐藩修好,等基础稳固之后,才能再进北犯,而我大清也正好可以利用这一段时间,来重新训练士兵,休养生息,等国力恢复之后,再图南方。”
他停了一下,道:“臣最近研究商毅用兵,见其有‘一切着眼大局,不可计较一城一地之失’之说,深以为然,当初商毅为暂避我大清的锋芒,连南京都能够放弃,何况我们只是放弃湖北、淮南之地。”说着又把当初李本深说的那一段把南京比喻成一个大包袱的话又对多尔衮说了一遍。
多尔滚听了之后,也大为震惊,又沉吟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道:“老洪,你所说的放弃湖北、淮南,我会认真考虑,不过依你之见,如果按商家军之法来训练我大淸士兵,需要多久才能练成?”
洪承畴道:“五年方可有小成,十年才能大成,若是摄政王欲再行南征之举,至少要等到十年之后,观南方动静,方可行事。而在此之前,切不可与商家军再发生大战。”
多尔衮皱了皱眉,道:“需要那么久吗?”
洪承畴苦笑了一声,道:“练兵到还是好说,但全军所需使用的火炮、火铳岂是可以一蹴而就的,何况一但开战,耗费何此千万,朝廷财力已竭,没有十年积攒,休养生息,绝不足以支应战事。”
提到了财政,多尓衮也有些无语了,现在清廷的财政确实己经到了油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