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民仍在外面等候,确切的说,他们早忘了今天的目的,妥妥变成了一场追星会。
“刘小庆!”
“濮存新!”
“潘红!”
大家喊着这些演员的名字,都跟疯了一样。又过了几分钟,外面就像轰地一声,顿时炸翻了天。
“赵微!”
“赵微!”
“是赵微的车!”
只见一辆银色的商务车死死卡在人群中,各种吵喊拍打,还有人硬扒着车窗,发出蛋疼的摩擦声。不足50米的路程,起码开了5分钟。
保安齐齐懵逼,好半响,才有激灵的把小门打开。赵微立马窜了出来,这辈子都没这么快过。
……
两口子赶到殡仪馆的时候,瞧着那乌央乌央的人头,愣是不敢进。
“妈呀,我的花咋办啊?”
范小爷一身黑衣,颤了颤手里的白菊花,觉得今天很有可能会当场挂掉。
“花就甭拿了,别挤零碎了。”
褚青把车停在稍远的地方,观察了片刻,无奈道:“没辙,硬冲吧!”
说着,俩人下车。他左手拉着媳妇儿,大步迈开,直直奔正门过去。没走两步,旁边就嗷地一嗓子,紧跟着,一声连着一声,迅速扩散全场。
“褚青!”
“兵兵!”
“兵兵!褚青!”
好嘛,如果刚才是人群,现在就特么是人海。范小爷缩在老公怀里,周遭仅余半米的生存空间,都能闻到某种浓烈的汗臭味。
不仅市民,媒体也巴巴的凑热闹,一支话筒眼看要戳到褚青的脸上,只见他右手一拨,接着顺势一带。
“哎哎哎!”
那记者叫唤几声,稳不住重心,扑通压倒一片。
幸亏有个武力值爆棚的老公,范小爷才没被众人撕咬。而这两口子一出现,警察便如临大敌,急慌慌的过来接应,又手拉手竖成肉墙,抗洪一样的护送进场。
“呼……”
好容易躲到里面,范小爷理了理散乱的头发,才长出一口气。褚青瞧她神情不对,便随手一拍,媳妇儿立马哀恸不已。
“两位这边请。”
随着工作人员指引,按照吊唁礼仪,俩人签字,鞠躬,又围着遗体绕了一圈。
谢晋躺在数层的花海中,戴着眼镜,因为化妆而显得面部僵硬,但细看之下,又能觉出一丝奇妙的平静。
他85岁,1950年入行做副导演,是新中国电影风格和叙事手法的开创者之一。
褚青看着这个老人,心中微叹,即便再过100年,他的电影仍然有人欣赏,因为承载的是历史,记录的是那个时代。
简短的告别之后,两口子不敢走正门,选择从后门闪人。鬼鬼祟祟的一路小跑,总算溜上了车。
范小爷抽出纸巾,擦了擦红眼眶,不管真情还是假意,反正眼泪是流了。
褚青蹭了蹭媳妇儿的脸蛋,发动车子,缓缓驶离殡仪馆。
一个大妈脱掉袜子,把脚搁在一辆车的前盖上,大声对人群嚷嚷:“军车啊!就这么从我脚背碾过去了,艹他妈军车了不起啊!连停都没停,你们看看,这红的!”
还有一位记者的相机被顺了,所幸抓到现行,正架着小偷扭送给现场警察:“人证物证确凿,一定要好好处理,我就不跟你们录笔录了!”
大门口处,潘红哽咽的接受采访:“他说,用你的形象演另一个人的灵魂。这句话让我刻骨铭心,也从此懂得了如何表演……”
“呵……”
褚青忽然笑了起来,谢导生前喜欢热闹,这个追悼会的确很热闹。手机用户请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