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吱个声……”花九打断息子霄的话,她自己根本没发现,她脱口而出的话语里有明显的颤音,有一种浅显的不安,她是被他带出息府的,然后他将她一个人扔在了这个陌生的院子里。
息子霄确实愣了一下,以他对她的了解,花九就从未害怕不安过任何事,当然除了第一次见静大人和上次床笫间她的颤抖,但这会,他就离开了一会,去买个东西的时间,她的语调中就有一种让他心抽疼的委屈。
有轻叹从薄唇边流泻而出,在落雨中回音去很远,息子霄上前,轻轻拥了花九一下,“下次不会,走哪,我都带你一起,不会丢下你。”
他终究还是忘了,她不过也是豆蔻的年华而已,很多时候她都太过冷静,以致于他总是忘记她的年纪。
闻着息子霄胸膛的暖气,花九觉得自己真矫情,她其实刚才多想一下,便能猜测出息子霄应该是出去买东西了,毕竟到这时候两个人根本连晚膳都还没吃。
想明白这一层,她顿觉不好意思,刚才那话就像她多离不开息子霄一样,暗暗咬了咬白粉如樱的唇肉,她退离半步一撇头就道,“我饿了。”
“正好,我也饿了。”息子霄眉梢有笑意,虽这时候光线不甚明亮,但他还是将花九的表情看了个清楚。
息子霄摆上饭菜,递了筷子给花九让她先吃,自己就先去沐浴了,那壶酒自然是没开的。
花九看着息子霄的背影消失,她抓过息子霄带回来的小包,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两支大红的喜烛,她顿时狐疑了半晌,息子霄这是想干什么,刚才她就见他打开包的时候动作遮掩了一下,像是故意不给她先看到一样。
这会,有喜烛,还有大红的锦被,酒也备齐了,难不成他还想再拜一次堂不成?
直到门口传来轻笑,花九眼波一转,就见息子霄随意披了件袍子在身上,瞧着她手上的红烛,狭长的眼线里都是兴味的笑,“我就知道,九儿,你一定,迫不及待。”
料定她会翻看那布包,所以飞快的就将澡给洗完了,根本就只有一刻钟的时间而已,一过来,就将她逮个正着。
花九只脸上没啥表情,她维持这眉目之间的清冷,扬了下手里的喜烛就问道,“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息子霄走到花九面前,将她扶了起来,竟从袖子里掏出根红线,那红线有丈把长,也不跟花九说明白,拉着她右手就给系在了手腕,“拜堂。”
他做完这事,将红线另一头绑在自己的左手手腕,然后点上喜烛,在火红的烛光中,脸沿的线条再是柔和不过,“来,九儿。”
花九跟在息子霄身后,抬手看了看那红线,竟然还绑的死结,“我们不是早拜过堂了么?婚书上都是你和我的名字。”
“不,你和大哥拜的,不是我,所以,要补上。”息子霄一手拿着喜烛,一手牵着花九到正厅,将红烛插到高堂之上,然后和花九站好。
“一拜天地!”他居然自己就将司仪给充当了,喊完后,看了花九一眼,就慎重无比的弯腰拜了下去。
花九说不清心里有什么样的情绪在发酵,她记得息华月代替他和她拜堂的那天,他还是息先生,那天他腰身系的金元宝换成了红色了流苏,站在角落里,阴影覆盖的地方。
花九跟着拜了下去,既然他想要重新拜次堂,那有何不可。
三拜完毕,息子霄就让那喜烛一直燃着,然后才带花九回房间吃饭,从头至尾,那红线一直栓在两人手腕间,衣袖拂动间若隐若现,红若朱砂。
饭罢后,花九以为这事就完了,毕竟今天折腾了一天,先是花容,然后是段氏,又走了那么远的路过来,早便累了。
哪想,息子霄这时候开了那壶酒,就着唯二的两个酒杯,各自倒了一杯,然后往花九手里塞了一杯,拉着花九的手就道,“九儿,还有合卺酒。”
花九细眉眉梢终于挑动了一下,“一会该不会还要洞房吧?”
听闻这话,息子霄凤眼眯成狭长的弧度,那眼底的颜色深邃暗沉又有灼人皮肤的热度在酝酿,他拿酒杯的手与花九的手一穿而过,然后眼也不眨地看着花九将杯中的就一饮而尽才道,“自然,拜堂,合卺,洞房。”
那酒入喉,先是一瞬的冰凉,紧接着就是火辣辣的灼烧温度,花九舔了下唇边的酒渍,素白的脸上顷刻就泛起了酡红,艳若桃花。
她酒量不好,很不好,很早以前她就知道了,所以她一向只喝茶。
像这样小小的一杯,立马她就觉得脑子有点犯晕,但也不是很严重,至少她面前的息子霄没出现两个身影。
“九儿,醉了?”息子霄眼见花九甩了甩头,就抱住她,带着往床边而去,花九酒量之小,也出乎了他的意料。
“还好。”花九坐到床上,就缓过了一口气,只是开始觉得有点燥。
“既然如此,苦短,还是不浪费。”
花九只听到息子霄在她耳边呢喃出了这句话,在不甚明亮的光中,她一眨眼,就已经被息子霄压倒在了柔软的被褥上。
她扭了下身子,觉得被压的不太舒服,双颊的薄红越发浓郁,比涂抹的胭脂还诱人心神,“息七,起来……”
息子霄眸色越加的发暗,他啃咬了一下花九的唇尖,就道,“叫子霄,还有,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