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变化,可江弦却感受得到他心里也同样难过。

江弦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浴室里小小的花丫的魂魄,把今天的事告诉她,最后是迟洛兮替他走了进去。

迟洛兮只在浴室待了短短几分钟,出来后对江弦说:“她表现得很平静,也很坚强。”

之后的气氛异常沉默,几乎静到落针可闻,空气仿佛都有了重量,他们二人沉在其中,等待着警察调查的结果。

第二天午后接到李桥电话的江弦和迟洛兮匆匆赶到警局门口,早已等候多时的李桥带并没有带着他们走进警局大楼,而是继续往后走向了大楼后一栋十分老旧的二层小楼。

小楼的外墙显得有些灰败,一些大概是爬山虎之类的植物干枯的尸体挂在墙上,看起来颇为诡异。

一进大门,舒适凉爽的温度瞬间让江弦的精神稍微振奋了一些。

与楼外的破败不同,楼内明显被精心设计过,洁白的墙壁,光亮的地板,窗明几净,摆放在角落的绿色盆栽,大厅的空调带来舒适的温度——这可真是楼不可貌相。

“这是干什么的地方?”江弦四处打量着,时不时有工作人员在走廊上快步与他们擦肩而过。

“这是警局的秘密分部,专门处理那些不便公开的灵异事件……小心一点!”身体被迟洛兮扯了一下,堪堪避开对面抱着一堆资料走来的人,江弦连忙道歉。

李桥一直带着他们走进楼上的一间审讯室,单向玻璃后的房间里坐着一个四十来岁,微胖,看起来和和气气的男人。

他的表情看上去很是悲伤,但江弦却总觉得有哪里看起来很不协调。

房间里清晰地响起对面警察的声音,“邹福斌,据调查被害人邹花丫是你的女儿,你曾经在八月二十六日报案说她失踪了?”

邹福斌一脸悲痛地点点头,“没想到啊……我苦命的孩子……”

警察又问:“八月二十五日凌晨三点附近商铺的防盗摄像头拍到你的车曾在案发巷子外停留了五分钟,你那么晚去小巷干什么?”

被讯问的男人垂着头,好像还沉浸在悲伤中:“我记得好像那天晚上我正在家睡觉,店里的防盗报警器突然响了,于是我就急急忙忙地赶到店里去,后来发现店里的玻璃被砸了,还好并没有丢什么东西,再后来跟安保公司协商好后我就回家了,路过巷子的时候尿急就进去方便了一下……”

男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语气里带上了哭腔:“没想到花丫她就在那个巷子里……”说完就用手捂住了眼睛,嚎啕大哭起来。

我终于发现哪里不协调了,虽然邹福斌已经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像一个失去孩子悲痛无比的父亲,但他的表情太生硬了,有形无魂,就像一场拙劣又浮夸的表演。

负责讯问的警察只好无奈地暂停对话。

“太假了,哭声那么大连眼泪都没流出来吗?”

江弦忿忿地砸了下面前的桌子,就听李桥说:“摄像头只拍到了他的车尾部分,现场勘查也没有什么有用的证据,安保公司的记录证明那晚的确有他家的警报,时间也对的上,如果邹福斌死不承认,那我们也没办法给他定罪。”

“他老婆呢?”迟洛兮问。

“和他的说法一致。”李桥答道:“家里还有个一岁大的男婴要照顾,已经放回去了。”

迟洛兮从口袋掏出一个圆形的化妆镜,递给李桥说:“镜子自古就是与另一个世界连接的门,警局正气太强花丫进不来,我就让她依附在了这面镜子里,你把镜子放到那边房间去,然后让里面的人都出来。”

镜子被打开放在男人的对面,邹福斌擦着眼角根本没流出来的眼泪,一脸疑惑地看着警察都退了出去。

“爸爸……”阴冷变异的童音从镜子里发出,邹福斌倏地坐直了佝偻着的身体,神经质地四下张望了一番,最终目光集中在了小小的镜子上。

然后他瞪直了原本就不大的眼睛,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后退着,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噪音,直到顶在背后的墙上再也退不了了,邹福斌才用待宰的牲畜般的叫声大喊起来:“鬼,鬼啊!警察同志快来救救我!有鬼啊!!!”

可惜任凭他叫喊得声嘶力竭也没有一个人进去帮他,原本伪装悲痛的脸现在丑陋地扭曲着。

这不是他心爱的女儿吗?若不是做贼心虚如今又怎会如此惊恐?

花丫如同贞子般慢慢地从镜子里爬出,带着浑身滴滴答答的油污缓缓爬向邹福斌。

邹福斌终于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双腿连滚带爬地来到门边,但无论他拉、扯、砸、踹也打不开一丝门缝。

眼看花丫离自己越来越近,逃跑无望的邹福斌“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地开始忏悔:“花丫,是爸爸不好,爸爸有罪,爸爸不该把你扔在那个又脏又臭的泔水桶里……但妈妈也不是故意想杀死你的……你想想,曾经爸爸妈妈也都还是很爱你的啊!啊……要怪你也该先怪你那抛弃你的亲生父母……你去找他们啊!”

花丫停下了动作,她疑惑地歪着头盯着邹福斌半晌后,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行血泪从她眼中滑落:“你不是……我爸爸?”

花丫哭了,邹福斌却比她哭的还要凄惨,他不住地给花丫磕头:“我不是你爸爸,我不是你爸爸,求求你放过我吧……”

花丫冷冷地看着面前那个不停哀求她的丑陋男人,身体渐渐变淡直至消失。

迟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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