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在手术之前特意交待过医生,无论如何要保全展鸿宇,而不是这个孩子。
“大出血。”医生的手术服上沾满了鲜血,他喘着粗气,赶紧又补充道,“还好这一点我们早就预料到了,现在正在为展先生输血。不过……”
“不过什么?”凌寒柏厉声追问。
医生垂下了眼,因为接下来他的回答大概无法让上将大人满意。
“展先生的生殖腔壁太过脆弱,这一次能产下孩子已经是极限了。虽然我们及时缝合他受损的生殖腔,但是……他以后可能也永远无法再怀孕了。”
无法怀孕生子的o按照强制保护法令的规定,将被直接归为劣等,保护中心也会向建议由特别监狱来回收这样的劣等品。
凌寒柏当然不会把展鸿宇送去回收,但是生殖腔受损过度对于o来说终究不是什么好事,或许以后生殖腔的疼痛而伴随展鸿宇一生。
“我知道了。”除了这四个字外,凌寒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什么。
这一刻,凌寒柏感到自己的喜悦很少,悲伤很多;他的心中一片茫然,耳边孩子哭泣的声音仿佛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竟是有些不太真实了。
洁白的月光反射在雪地上,窗外一片明亮,然而黑夜并未过去。
凌寒柏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他早就知道这个结局,可是他还是没能阻止。
麻醉药剂过了之后,展鸿宇才感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他的下腹前所未有地痛得厉害,而他的力气也像被水泵抽走了。
“孩子……”展鸿宇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要看看这个无辜的孩子。
凌寒柏一直守在病床边,彻夜未眠,他看到展鸿宇总算醒来,心底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笑着告诉了展鸿宇道:“放心,孩子很好,是一个女性,很健康。”
听到孩子是的时候,展鸿宇的心里下意识松了口气。但是随即他就感到了一阵愧疚,不知什么时候起,身为o是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性别。他只是害怕自己的孩子会遭遇他所经历的痛苦,有时候,展鸿宇是理解林昊的,理解对方为什么能狠下杀掉亲生的孩子。
展鸿宇虚弱地看了眼凌寒柏,疼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那就好。”展鸿宇闭上眼不再说话。
“还有一件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展鸿宇问道。
凌寒柏抓过展鸿宇的手握在手心里,他目光缱绻地抚摸着对方有些冰凉的指节,语气中带了一丝愧疚。
“你以后可能再也无法怀孕了,这个孩子将是我们唯一的孩子。”
展鸿宇并没有如凌寒柏那般露出哀伤的表情,他很平静地接受了对方的告知,实际上,他认为自己能捡回一条命就已经是幸运。
偏偏他并不想要这样的幸运。
“没有关系。够了,至少这个孩子是为你生的。给她取个名字吧。”展鸿宇笑着睁开了眼,他看到窗外已是一片银装素裹。
凌寒柏的目光也投向了外面静谧的雪景,他初为人父,喜悦的同时却伴着伤感。
“今晚有雪也有月,我们的孩子就叫雪月吧?可以吗?”
“雪,。好。风花雪月,她一人就占了两个。”展鸿宇微微一笑,但是他的心情却并未完全放松。孩子已经出生了,而对方身为的身份也让自己去除了后顾之忧,接下来,身为一名平权党,他终究有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
不知是否因为精神压力过大,展鸿宇产后一直没有要分泌乳汁的迹象,公务缠身的凌寒柏抽空亲自上阵为展鸿宇按摩了一周胸膛,最后只好放弃。
凌寒柏刚用奶瓶给孩子喂了奶,他正抱着雪月小心地逗弄着。
展鸿宇坐在床上看着笑得像个孩子似的凌寒柏,对方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你要抱抱孩子吗?”凌寒柏转过身,看了眼望着自己和孩子的展鸿宇。
展鸿宇点了点头,从凌寒柏的手中接过了咯咯笑着的婴儿,孩子还太小,眉眼之间却隐约能看出些许与他和凌寒柏的相似之处。
“希望她以后能长得像你。”展鸿宇轻轻地捏了捏孩子肉嘟嘟的脸蛋,情不自禁地说道。
“像我吗?”凌寒柏从来没有对自己的外貌有过特别的感受,不过他小时候周围的大人总是夸他长得漂亮什么的,就连他认识展鸿宇的契因也是第一见面时,对方居然直接叫了自己一声妹妹,结果从小自尊心就很强的凌寒柏气哭得满地打滚,后来被哄了好久才肯罢休。
凌寒柏走到展鸿宇的身旁,环着对方的肩膀弯下了腰,与展鸿宇一同逗弄起了这个看起来开开心心的孩子:“长得像我也好,那你以后看到孩子的时候,是不是总能想起我?”
这一瞬间,展鸿宇的目光微微一变,他不动声色地继续逗弄着孩子,但是唇边的笑容却已悄然苦涩。
凌寒柏别过头淡淡地看了展鸿宇一眼,他大概也察觉到了对方神色的改变,但是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笑着揽住了对方的肩,就好似他们真的是一对恩爱夫妻。
雪月的出生并没有能让凌寒柏在家里花更多的时间,前线的战事仍在胶着阶段,联军固守着最初夺取的达伦省等诸个军事重镇,试图进一步撕开帝国政府军的防线,随着战线的拉长,战场上的优势逐渐从政府军开始倒向了平权联军。
这让方其正大为光火,他加紧了对政府统治区域的平权党和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