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大床的床板,就是一条密道。

密道很黑,领头之人从怀里掏出一颗硕大的夜明珠,荧荧绿光瞬间照亮了周围的景象。

他们走了不知道多久,才探到了密道的尽头,打开那个石门,外面是一片宽广的树林,甚至还有清澈的湖水。

石门门口已经有人驾了马车等在那里了。

马车上放了许多平民百姓的衣物,还有不少的乔装之物。

唐颂时隔多日,又感受到了人皮面具凉丝丝的滑腻之感。

他闭着眼,任凭自己的脸被折腾,心头萦绕的,是说不出的怪异感和熟悉感。

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即使心里再不安,他也只能强压下去,努力安慰自己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要后悔。

【这是宇文捷的人,对吧对吧?我做的没错,没错,没错……】

【别多想。】

凭借着这高超的易容之术,他们又伪装成了普通商人的一家老小外出游历,而且在千凤国,男子害羞,不欲让外人看到容貌,许多扭扭捏捏的动作也变得极其自然,很快,马车就驶出了上襄。

离开上襄,那其他城门的检查就不足为惧了。

他们一路顺畅地回到了天元国。

马车畅通无阻地进了皇宫,唐颂提着的心终于落地,能这样正大光明驾着马车进皇宫的,那些人肯定是宇文捷的人。

马车最后停在了唐颂最熟悉的地方,他自己的寝宫——天寄宫,只是等在门口的人,叫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那人也望见了他,露出一个极其温柔缱绻的笑容来,饱含隐忍的思念。

第70章 第三梦(二十四)

“蒋宁?!”唐颂下马车的脚迅速地缩了回去, 与身后同样一脸不敢置信的小安子对视一眼,整个人都惴惴不安, 不知该如何了。

【作死啊作死啊!】他在心里不住念叨着。

外面蒋宁早已走到帘外了, 带着笑意的声音传了进来:“阿逸, 车内闷。”

明明是青年磁性好听的声音, 传到耳边, 唐颂却觉得惊悚不已, 在惊悚的同时,心底有有个声音冒出来,这蒋宁为何在宫中也这般嚣张?宇文捷呢?

一触及到这个想法, 唐颂就更像是被胶水粘在垫子上,怎么也不肯动。

外面的蒋宁等了半晌,伸手一把将那碍眼的帘子扯落。

嗓音早没了先前带着哄骗的笑意, 透着一股嶙峋的寒意:“下来。”

唐颂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心里还不住地吓着自己, 此刻脸色苍白, 一口气没喘上来,昏了过去。

“阿逸!”

蒋宁原本也只是想吓吓他,心里见到唐颂还是高兴的,他费尽心思,要的, 不过就是这人。

但唐颂太过苍白的气色, 唇瓣更是宛若白蔷薇的花瓣, 好看, 却难掩脆弱。

“去传太医!”蒋宁见他直直栽倒在小安子的怀里,什么都顾不上,便抱起他赶往寝殿。

太医来得很快,他战战兢兢地替唐颂把这脉,不敢看身边盯着自己的蒋宁,就连汇报唐颂的身体情况,他都埋首小心翼翼地说,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对方,“七皇子没有大碍,会昏过去只是连日舟车劳顿,再加上情绪波动太大,只需好好休息几日便可。”

“舟车劳顿,情绪波动太大?”蒋宁蹙着眉,将话又重复了一边。

“是的。”老太医的腰躬地更弯了。

“我不是叫你们行事多顾忌七皇子的身体吗?!”蒋宁一掌将身后站着的人击飞,后者重重地带倒了那饰物架,掀起一连串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想重新站起来,却连这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忍了忍,还是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属下知错,主子恕罪。”

那领头之人不顾地上的瓷片,笔直地跪在地上,即使腿被扎地鲜血淋漓,却不敢发出一点儿的呼痛声。

“自行去领罚。”蒋宁冷声说。

“是。”

那暗卫低低呼出一口气,好歹是捡回一条命了,他挣扎着从那一地的破碎瓷片上站起来,想退出去却又听到蒋宁叫住了他。

“等等,我听你传来的消息说阿逸还将那傅冬生带了回来?”

“是的,但那傅冬生不知为何,行为举止很是奇怪。”暗卫想起一路上的情况,总觉得那人已经不像是一个人了。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

蒋宁看着床上还昏迷的唐颂,也无心去理傅冬生,反正现在已经是在他的势力范围了,他也不在是当初被人掣肘的小小将军。谅那傅冬生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在他面前抢人!

眼前的场景,早叫那太医的冷汗簌簌地落下,一听到蒋宁将他们退下的声音,立刻如蒙大赦般,跟在暗卫的身后退了出去、

小安子还在犹豫,却被蒋宁充满压迫的眼神一看,心悸不已,这样的蒋宁,叫他不敢轻举妄动,现在主子的身边可以说只有他了,他不能出事。

因此他也退了出去。

很快,寝殿内恢复了静谧。

天寄宫自唐颂走后,先是宇文捷隔几日就来看看,每日都有吩咐人好生打扫着,后来换了蒋宁,他更是直接搬进了天寄宫住,因此,这宫殿还是一如往初地光鲜堂皇,甚至更加美轮美奂,世间难以匹敌。

“阿逸,你看,你还是回来了,当初好好地跟着我不好么,我说了我会好好爱你的,我们去边城,我也会给你一定的自由。”

蒋宁坐在唐颂的边上,握起那无力搭在锦被上的手,细细得把玩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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