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朗张口,“不如你来告诉我,这其中是哪些人欠了你的债,活该被你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样操纵性命。” 浅色的瞳孔慢慢转动,再移回高俊身上。裴东来继续说道,“你杀了新罗使节,杀了年轻御史,杀了天香楼花魁。这些人又欠了你什么,他们的亲爱之人,需不需要也为你的伤痛而痛苦。”

他抽出手中唐刀。 唐刀的刃不同于板斧,磨得极快极薄,刀口亮到几近发白,握在通体雪白的裴东来手中尤为瘆人,传递出的,全是刺骨寒意。

“这世上不是你一个人被师父养大,也不是你一个人被师父起了名字。你对自己师门爱惜无比,心中充满愤恨,其他人也会视师父如生命一般,不容你欺负挑衅,受不得一点委屈。” 唐刀横在胸前。裴东来双手持刃,周身遍布悚然杀气,全然化身为了地底深谙中的白色厉鬼。

“今天我就要一笔一笔,认真同你讨债。”裴东来话音才落,举刀便劈。

高俊也没有想到他办事这么利落,似乎自己还没从话里出来,裴东来已经带着刀风席卷而来。他下意识又要去护着师弟,但手一伸出摸了个空。

他的师弟操着鬼魅般的身影,轻飘飘地站上了远处山壁上的凸起。裴东来一击不中刀尖翻转顺势再上,那人冷哼着,掏出竹哨咬在嘴里。听不见的哨音在洞中回荡。 两条身影从阴影中齐刷刷窜出,向裴东来袭去。

裴东来举刀去挡,两个药人一齐劈在他的兵刃之上,他向后急退两臂发麻,虎口瞬间裂开。 药人招式并不高明,战斗起来依靠的全是怪力。裴东来虽然虽然功力高于他们,但才及弱冠,身形瘦长,比拼力气赢不了他们,一时间只能闪躲周旋。 高俊看裴东来形势凶险,急得对师弟大吼,“你既然身怀绝技,为什么不走!一会儿大理寺的人赶到,你照样逃脱不掉!”

他师弟立于高处望他,极轻蔑地笑了一下。

高俊呜咽,几乎跪下来求他,“我和大师兄自小将你拉扯大,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算是师兄求你,收手吧,仇恨怎么会有止尽的那天?为什么就是不能放下……” 师兄弟二人争执不下。裴东来这边,虽然看似被动,心中却是极冷静沉稳地。他认真思索着战况,身法丝毫不乱。

他虽然没有同药人交过手,但从尉迟真金的描述中,也对药人实力有了了解。尉迟第二次与药人交手,身上本就带伤,情况已不可考,但第一次明明占尽上风仍没讨到便宜,只是因为没下杀手。 裴东来不做无准备之仗,来此之前已经有了算计。若是要战胜药人,就要抓住转瞬即逝的刹那机会,保证一击毙命,绝不留情。 他看似简单躲避,实际一直留意走位,来回兜转,左手小心地按住腰间板斧。 裴东来忽然身体一个翻转,踏上岩壁,借力斜飞出去。一道银光从他左手闪过。 尉迟自己武功走的轻灵路子,总嫌弃徒弟的脱手斧笨重,不够变通。

但尉迟也说,不同的武器若是用对地方,就能起到奇效。

银光盘旋着闪过,所到之处忽然红光一片。鲜血不住喷涌,让人近乎看不清楚。

再能看真切后,地上就多了一个仍在翻滚的头颅,和一具少了头颅的尸首。

高俊的师弟也被这血腥一幕惊了片刻,口中的哨子稍停顿一下。裴东来攻势不停飞身上前,贴近另一个药人持刀一挥。 又是一具被斩首的尸身。

裴东来捡起自己插在石缝中的脱手斧。仰起头来,亮出一张溅了血点的雪白脸孔。

“你……”立于岩壁上的人被冷冷盯住,也不由得两手一阵颤抖。 裴东来不及二十,在他眼里不过是个连人都没杀过,尚未尝过血腥不入流的毛头崽子。

“……果然是妖后养的刽子手。” 他两手一挥,又是两个药人自藏身处飞出。裴东来手持一刀一斧,毫不畏惧迎敌而上。 高俊的师弟已经察觉了不好,他哨音愈来愈急,两手紧紧攥着,不一会儿便汗湿重衣。

裴东来虽然武艺不及尉迟真金,但冷静自持,非常狠辣,他的脱手斧沉重锋利,只要飞出就是势大力沉,几乎可以劈毁任何事物,另一边的唐刀则锋利异常的凶器。裴东来出手不多,但每次出手,就要取下一条性命。 药人一共八个,在鬼市被尉迟真金杀了一个后,今日一战已被裴东来砍了四个。 操纵药人的人紧咬竹哨,一嘴的血味,竟是把嘴唇在不知不觉中磨破了。他已被逼到绝路,再没有回旋的机会,到了这时只能背水一战。 哨音忽然改变,三个药人一齐蹿出。

他一直潜心研究操纵多人的方法,只是术法精妙,仅多一人也十分艰难。

敌人增多,但章法不如从前,裴东来虽然已经感到疲倦,却愈战愈勇,眼看又要得手。 一个药人忽然脱队,向着远方站立的高俊扑了过去。

裴东来一惊,就见小胖子也是一副不可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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