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放晴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看:“我不觉得你有任何能耐可以帮我。”
张总经理不断赔笑,明着暗着地拍马屁说:“公司有公司的流程,哪能说谁帮谁,徐经理,康董昨天给我打了电话,让我配合您的工作,还说会在总部调人过来,您看在这件事上,我是完全没有干涉过一回,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您尽管提。”
老狐狸,几句话即撇干净了他自己,又暗示他是康瑞丽这边的人,想让徐放晴重用他,可是徐放晴打心里的看不上他,无论是能力又或者忠心,他都入不了徐放晴的眼,徐放晴眼底的轻视一览无遗,端起手旁的凉水喝了一小口,并没有打算回话。
于是屋内安静了下来,只有张总经理越发沉重的呼吸声回荡在房中,她这间单人病房的门没有关齐,门外有高跟鞋的声音逐渐清晰了起来,徐放晴眼皮直跳,闭上眼睛都能感觉到有人进来了。
果不其然,熟悉的敲门声在门口响起,萧爱月推开门,一脸吃惊地盯着他们二人,她的眼睛在硕大的果篮上匆匆瞥过,呆立在门口几分钟都没有了动静。
毕竟是自己公司的员工,张总经理立马收敛起了刚刚的那份小心翼翼,威严地对徐放晴说:“徐经理好好养病,总部已经下了通知,分厂大换血,所有人都在接受调查,您放心吧。”
徐放晴没回话,却见到萧爱月不知道领悟到了什么,便急忙忙地放下手里提着的开水瓶,在某个角落里找到了一个一次性的杯子,接着给张总经理倒了一杯热开水:“那就有劳总经理了,我们徐经理身体不舒服,还需要您多多关照。”
她的到来成功缓解了徐张两人之间的尴尬,张总经理的脸色多云转晴,看萧爱月的眼神中都多了抹赞赏,一刹那间,徐放晴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个女下属并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她懂的审时,更懂得如何利用自己柔顺的性子给自己开路,这就是萧爱月,又蠢又聪明。
张总经理走后,徐放晴还是忍不住跟萧爱月说了自己下午要出院的消息,萧爱月的蠢性又发作了,喃喃着说要过来接徐放晴回去,徐放晴刚喝了一杯萧爱月打过来的热水,看在那杯热水的份上,才耐着性子没有把水泼到她脸上。
没料到下午出院的时候,在医院楼下还会碰见张总经理,徐放晴本是准备打车直接回去,看到那男人笑脸盈盈的下车跑了过来,撇开脸,态度冷漠极了:“怎么?你还有事?”
“徐经理,徐总,来,东西给我。”殷勤地接过徐放晴手里的行李包,张总经理假装没看到她的不愉悦,笑着问:“车在那边,您坐我的车吧,这行李放后备箱可以吗?”
徐放晴要是眼睛不瞎的话,当然一眼就看到了副驾驶上坐着的男人是谁,她的步伐停了下来,脸色凝重,声音中隐隐约约有些不太自然:“她什么时候到的?”
“您说董事长吗?”张总经理抬头望了一眼前方,声音很大,像是有意为之:“董事长可担心您了,您住院以后,她就每天打电话过来问您的病情,我每天都要来医院跑一趟,担心打扰您养病,今天才去看望您,徐总,上车吧。”
仿佛在验证他的话,后座的车门被缓缓推开,徐放晴没有迟疑,缓慢地走了过去,刚坐到车里,身体就被人抱住了。
“i,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她们两人三年没见,一开口,康瑞丽的话却是责备,徐放晴推开她,瞥了一眼她的脸色,不痛不痒地说:“我病了。”
多么理直气壮的回答,康瑞丽神情一变,明亮妩媚的眼底出现了甚微让人心惊的戾气:“跟我说话,你非要这样吗?你自己弄出来的烂摊子,还要我帮你收拾,说两句好听的话会要你的命吗?”
“会。”
一个字打断了康瑞丽所有的担忧,她年近半百,白里透红的脸蛋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娇态,张总经理边开着车,边偷偷打量着她,她身边坐着的人倒是连正眼都不给她一个,康瑞丽气着气着,又开始觉得好笑,她千里迢迢地从美国飞到这里来看这个小祖宗,这小祖宗倔成这样,倒好像是自己拿热脸蹭她的冷屁股。
“今天总部调了一个人过来,再过一阵子,我就把你调回上海,华尔街那边的工作暂时也可以缓一缓,等我忙完了,我也去上海待着陪陪你们。”康瑞丽没话找话,手放到徐放晴的大腿上说:“你在这边也待够了,老梁会考虑过来,至于你那个小下属……”说完不再接着往下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徐放晴的脸,似乎想在她脸上看出什么特殊的表情。
徐放晴哪能不知道她的想法,康瑞丽这个女人在外人面前端着藏着,在她面前就是一个弱智,徐放晴对她的态度也确实像对一个弱智,不耐烦地哼道:“那是我的事,你别管。”
车子一路往前,导航仪上的目的地竟是机场,康瑞丽本来要飞去香港谈生意,偏偏抽了几个小时到h市转机,徐放晴陪她干坐了半个多小时,康瑞丽没有再讲话,手紧紧地握住徐放晴的手,闭上眼睛,表情异样的平静。
不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她在路上睡着了,徐放晴感觉到那握住自己手的力度松开了,便把手抽了出来,抱起胳膊,依然冷凝着一张脸沉默不语。
到了机场外面,康瑞丽被她的保镖高叔唤醒,她睁眼见到徐放晴的脸近在咫尺,那雪白的皮肤也掩盖不住对自己的排斥,不由地重新闭上了眼,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