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庭才在铺了厚厚的垫褥的石凳上坐下,闻言不由苦笑摇头,“有什么福气,这孩子顽劣得很。”
“兰阶不能要求太多,我看令郎就不错。孩子们,总该是顽劣的,若是一生出来就拘谨死板得像个小学究似的,那还叫什么孩子?”苏振翮自桌上的荷叶盘里取了一块杏仁酥放在了他手中,“何况这孩子……很像是小时候的端允。”
殷继羽接了杏仁酥咬了一口,眨了眨眼睛含糊不清的道:“端允?……苏伯父说的可是裴太傅么?”
“了不得,你也知道裴太傅?”苏振翮略怔了怔,取出一方锦帕小心的擦去了殷继羽唇边的饼屑,语声却依约有些恍惚了。
“怎会不知,小侄的名字还是裴太傅取的呢。”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挺了挺小胸脯,不无自得的道:“名继羽,字承彦——继承的承,裴彦的彦!”
正用盏盖拨弄着浮在汤面上的茶梗的殷庭闻言猛的抬头,而后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已然怔住了的苏振翮。
裴太傅名彦,苏相字敛羽。继羽,承彦……
“继羽,承彦……”苏振翮只觉得眼睛一阵泛酸,耳畔似乎响起了多年前好友的戏谑之语:“将来若是有机会归隐山林,便索性收养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