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互相防备试探的生活,放在表面上都是一片和谐。
直到那天……
三日月唇边的微笑拉平了,本丸的刀剑早就暗堕,程度有轻有重,至少看外表还是看不出的,所以谁也没想到最清净自持的佛刀数珠丸恒次居然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他在众目睽睽之前,对着主君挥下了刀。
三日月抓着托盘的手有点抖,他用力攥紧了木质托盘的边缘,试图平复下这种颤栗,从主君胸口喷出的血糊了数珠丸一头一脸,那振莲花般的佛刀脸上缓缓爬上了黑气弥漫的阴郁笑容。
主君……在他眼前……
又是……又是……
三日月拼命挥去眼前的画面,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髭切撕心裂肺的悲鸣。
不管怎么样……至少主君还活着,就算醒不过来,只要活着就好……
三日月抿抿唇,舔掉那一丝苦涩,只要还活着,一切就都有希望。
至于数珠丸……他眼里有沉沉的黑气涌上来,关着有什么用呢,既然已经重伤了,那突然碎刀也是怪不得谁的吧?
他脑子里转着许多念头,托盘里的清粥纹丝不动,烛台切几乎是手把手教会了三日月怎么熬粥,其过程之惨烈,真是……好几次烛台切以为自己就要在厨房里碎刀了,不死在战场而是死在厨房,这样的死法,真是太不帅气了!
就凭着这样的执念,他硬是挺过了三日月的摧残,还教会了他怎么熬粥,走出厨房的时候,烛台切恍惚以为自己获得了新生。
三日月托着新鲜出锅的粥,满脑子胡思乱想,守在主君身边的是髭切,现在去刚好换班,晚上还能陪着主君一起睡觉……说起来怎么下午起就不见鹤丸,那个喜欢恶作剧的家伙,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难道又去招惹短刀了?他应该庆幸一期一振不在,不然本丸里要碎刀的怕是又要多一振……
耳边的风声有一刹那的凝滞,三日月敏锐地抬头,万叶樱的上方,有什么东西——
出现了!
满身的血液都呼啸着涌上心口,平静跳动的心脏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跳跃的速度骤然加快,那是很重要的,不能被忽略的……三日月屏住呼吸——
像是一只手慢条斯理撕开空间,明媚天光下露出暗沉黑夜,那道奇异的缝隙在他的注视中扩大,扩大,一个青年的面容显露出来,三日月瞪大眼睛,主君?!
不,等一下!
他不是主君,但是那种气质实在太像了,而那张脸,与其说是像昏迷中的那个少年,不如说是平安时代源赖光的翻版!
三日月怔怔地看着,那人披着鹤丸的白色羽织,宽大的衣袍被风吹的猎猎作响,一振药研藤四郎飞速来到他身边,看着他的眼神是十分的紧张仰慕。
电光石火般,三日月脑中骤然一清,想到这几天药研不眠不休的照顾主君,这样过分殷勤担忧的态度实在奇怪,原来——原来是这样吗?
您在那里啊……
源重光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一刀划破了时空,不知道联通了什么地方的本丸,这个时空的质量也太差了吧!说破就破!有没有一点尊严了?
那头看上去像是一个巨大的庭院,四下里都空空荡荡,就显得回廊上静立仰望过来的青年十分醒目。
源重光微微蹙眉,很……熟悉……
他的直觉叫嚣着他认识那个青年,但是他的理智却在嘲讽讥笑这样的认知。
鬼使神差地,他向着那个方向伸出手:“……”
嘴唇翕动,他似乎说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说。
丰沛的灵力如江海倒灌,汹涌地冲进那方空间,下一刻,本丸爆发出了强大的灵光,回廊上的青年消散身形,取而代之的是留在原地的一振太刀,刀身修长美丽,在灵力流中发出清越的长鸣。
随后,这振刀像是受了什么召唤一样,朝着这边飞射而来!
这还不是最令人震惊的,下一秒,就在鹤丸和药研惊恐的视线中,本丸各处亮起星星点点的光,十几振刀剑嗡鸣着从各处升起,它们体型大小各异,大太刀太刀打刀胁差短刀齐备,在空中停留在片刻后,齐齐地向这边极速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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