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德高望重之人。小臣想来想去, 只想出两个人,可以派往诸侯国做太傅。”
“哪两人?”
“一位,乃是从前的博士仆射周青臣, 因病致休,听说最近已经养好了身体,若一直病休也浪费了人才;另一位, 则是小臣的老师、孔子八世孙孔鲋,那是真正的博通古今、文采绝妙。委派这二人去做诸侯国的太傅,岂不是正相宜?”
博士仆射自先帝之时便是周青臣,直到项羽杀入咸阳,这周青臣受惊过度,卧床不起,于是仆射一职才落到了叔孙通头上。
现在周青臣病好了,便有可能重新与叔孙通争夺这仆射的位置。
况且如今叔孙通所统辖的博士,多是当初他的同僚平级,甚至还有比他级别高的。一旦周青臣回来,哪怕不做仆射,只做个博士,凭他在博士间的人望,也会让叔孙通很难受。
胡亥心里门清,也不点破,只笑道:“周青臣倒也罢了。”
的确是堪用作诸侯国太傅之人。
“你那老师,”胡亥记忆犹新,道:“当初先是跟着陈胜反秦,等陈胜被灭了,他还死活不肯跟着夏临渊等人回来。让你老师去做诸侯国的太傅?”他瞅着叔孙通,道:“这是你要留在咸阳做人质么?一旦那孔鲋再生不臣之心,就把你抓来‘咔擦’一刀!”
叔孙通忙捂住脖子,笑道:“万万不敢,万万不敢!小臣老师已经明悟了,知道只有陛下在位,才能解救天下黔首。小臣老师如今唯有一个心愿,便是弘扬儒学,教授弟子,使得有心向学的年轻人,都能找到老师。”
这番话倒是暗合了胡亥的心事。
如今普及识字率,选拔可用的官吏,实在是重中之重。
而孔鲋想做的事情,正是根基。
“这果真是你老师的想法?”胡亥审视着叔孙通,又道:“讲课之时,可不准夹带私货。”
“不敢不敢!”
“也不知赵高的字帖写得怎么样了……”胡亥自言自语道。
“陛下?”
“朕是说,那孔鲋想做的事情,倒是与朕让赵高去做的事情,不谋而合了。”胡亥道:“这件事且记下,等朕与赵高谈过,再与你老师见一面。”
“喏。”
胡亥大致浏览了叔孙通所拟名目,见整体构架并无大碍,多是根据他此前跟叔孙通所说而来。
“就照着这份草稿细化完整下去。”胡亥给了肯定,又道:“等做完了,先给左右相看过,你们三处改出结果来,再最终给朕来看。”
“喏。”
“好好干。”胡亥拍拍叔孙通肩膀,笑道:“到时候朕给你涨俸禄,好让你为女儿攒嫁妆!”
叔孙通笑道:“君无戏言。”
“那是当然。”
叔孙通退下后,侍从来提醒,“陛下,您今日与楚王殿下相约,要去检阅北营骑兵——楚王殿下已经在等了。”
胡亥摸着那枚写着刘萤诞育下一子的竹简正在出神,闻言自失一笑,道:“是有这么回事儿——走,去。”
北营骑兵校场上,李甲带队,正领着二十人的精锐骑兵在练习骑射。
胡亥到的时候,李甲正与韩信捉对练习。
只见两人都骑在加了马鞍马镫的骏马上,用的是钝头涂了胭脂的木箭,一面夹着马肚疾驰,一面不时立起身来弯弓搭箭。
只听“嗖嗖嗖”三声,李甲三箭连发,发时控箭微抖,要在韩信身上打出三个伤。
胡亥低叫道:“好!”
中原士卒,要能在马上如此疾驰,好似马是自身的一部分,已是不易。
更何况还要于疾驰中放箭?
听得箭响,韩信仰面躺倒在马背上,躲过了冲背心而来的第一支箭,只听“咄咄”两声,腿上却已露出两个红点——若是再战场上,这两个红点上就该插着利箭了。
“承让!”李甲疾驰上去,伸手拉起养在马背上的韩信,笑道:“殿下是还不熟悉这马镫的缘故……”
韩信虽然输了,却很难讨厌李甲那种少年明亮的笑,顿了顿,道:“是你箭法马术都了得。”
李甲惊喜笑道:“真的吗?殿下觉得我武艺挺好的?”
韩信也忍不住笑了。
两人下马,迎接胡亥。
胡亥也怕韩信输了心里不自在,笑道:“贤王良将,相得益彰!朕真不该答应楚王,来这校场上,只能看你们争英雄了!”
韩信道:“李小将军训兵有方,这支骑兵队,不可小觑。”
“哦?”胡亥看向李甲,道:“若是与胡人打呢?有几分胜算?”
李甲实事求是道:“陛下,那些胡人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七八岁的孩子都能在马上拉弓射兔子了。这不是咱们的士卒短时间训练能追得上的。”
胡亥点头,见两人都面色沉重,拍拍李甲肩膀,道:“加紧练——朕与楚王说两句话。”
“喏!”李甲答应着去了。
“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