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还想吃什么?”张起灵问。

“还想吃你。”吴邪看着窗外蓝天吃吃地笑。

“……”张起灵沉默了片刻,道了声嗯。

下班后两人去海鲜市场选了新鲜的大闸蟹回家。到家之后换好衣服,吴邪踢踏着拖鞋去厨房处理螃蟹。

抓着麻绳把上头的淤泥都冲干净,再抽了两根不锈钢筷子出来,对着螃蟹伸长了的眼睛比了比。

如果难过就家暴吧。阿宁说。

吴邪扭头看了看外面客厅,闷油瓶穿着t恤坐在沙发上叠衣服,暖黄色的灯光洒满了整个家。别人说他是一座移动冰山喜怒不分,但只有吴邪知道,这个男人其实是很温柔的,也很体贴很细心。

家暴是肯定舍不得的。吴邪叹了口气,对不起啊蟹兄。

不锈钢的长筷从眼睛戳进去,一直到底,另一根同样。肥美的大螃蟹爪钳都被麻绳捆住,只能微微的颤动。

吴邪看着它垂死挣扎了一会儿,然后就不动了,又叹了一口气,动手开始一圈圈的解开上面的麻绳。取下来的绳子抓了满满一大手,“一斤重,哼。”吴邪嗤了一声,拔下两根筷子,把螃蟹往水池一丢。

“你忘记围裙了。”张起灵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厨房门口,眼看吴邪就要被脏水溅到身上,忍不住出声提醒。

吴邪后退一步,正想转身去拿的时候,围裙已经被人套上了脖子。

……

面对偷袭什么的,吴邪淡定走回原位,翻出小毛刷开始对着水龙头处理螃蟹。张起灵在后面帮他系好带子,整理了一下衣服下摆,贴着腰线从后面抱他。

吴邪洗刷刷的手停了停,低头看见腰部被围裙勾勒出来的手的形状,笑了笑随他去,还转过头亲昵的蹭蹭身后人的面颊。

“小哥,螃蟹想怎么吃?清蒸还是熬汤喝?”

“听你的。”张起灵嗅了嗅吴邪颈间的味道,专注的看他摆弄张牙舞爪的大螃蟹。

“那就清蒸咯?”

“嗯。”

于是吴邪加快速度,几下清洗干净,把螃蟹放到切菜板上掰了掰钳子:“来,敲两下。”

张起灵一手还抱着他,另一手从旁边抽出菜刀来,捏着刀背对着大钳子的壳,把刀柄往下砸了两下,吴邪给他拿另一只过来,张起灵再敲两下。

“行啦,你再切点姜片给我。”吴邪接了一锅水煮开,把处理好的螃蟹放进去煮,张起灵从后面扔了几片生姜进去,盖好锅盖不再管它。

解冻好的肉被放进绞肉机,洗好的秋笋躺在菜板上,吴邪拿起盖在上面的菜刀“咚”的一刀下去,把秋笋劈成了两半。

张起灵依旧抱着他,看他拎着菜刀熟练的咚咚咚,手掌下的腹部因为呼吸一起一伏,自己就是等着吃的那个人。

咚。

秋笋切好,整整齐齐地码在一旁。最后一下,刀被吴邪用力剁进了菜板里。

“其实我还是很郁卒的。”吴邪坦然。

张起灵看着那柄钉在菜板里的刀,点点头表示同意,把人抱紧一点。

“也不知道那老头是什么来历。裘德考……近代史上也有个老外叫裘德考,不过是个走私文物的,干的最后一票还连累了很多手艺人;结果这个裘德考抢了我的头衔,啧,一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螃蟹很快蒸熟,米饭也焖好了。吴邪把张起灵赶出厨房,炒掉秋笋和肉末,再随便炒了个小菜,煮了一碗汤,洗手吃饭。

“他们都没你好。”看着满满一桌的菜,张起灵说。

“嗯?”吴邪洗完手出来正好听见这一句,凑过去搭着他肩膀,“我哪里好?”

“你会弄螃蟹给我吃。”张起灵由衷地赞叹。

“……”

这个时节的螃蟹还很肥美,倒上酱油和醋,剁了点生姜末,从酒柜里拿了一瓶米酒出来就着蟹肉,两个人都吃得非常舒爽。

吴邪还惦记刚才张起灵的那声叫好,越想越觉得好笑,就在桌子底下踢踢他的脚:“上回我看到一个新闻,说是德国螃蟹成灾,从居民住房的下水道里爬出来,吓的大家纷纷报警,政府想了很多办法都无济于事。”

“……”

“还有还有,还有一次是小龙虾成灾,政府同样没办法。”吴邪哈哈大笑,“你要是因为这个崇拜我,喜欢我,那我简直是要囧哭了。”

张起灵默默剥着手里的蟹壳,想起第一次看见吴邪料理螃蟹时的熟练样子,当时他暗暗吃惊,以为这是星际酒店大厨的水准,后来才知道螃蟹对中国人来说就只有美味两字,再后来慢慢的知道所有的东西,只要能吃,没毒,对中国人来说都只有美味两字。

德国是禁止活禽交易的,初来中国时他从不去菜场,认识吴邪之后,才知道原来新鲜肉类会更加可口,但是自己决不会去动手。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项种族天赋。

“张嘴。”

吴邪还在哈哈哈地笑,听见张起灵说话,下意识地服从他指令张开了嘴。下一秒,鲜美的钳子肉就送进了他嘴里,“啊呜”咬下一大口,张起灵已经转战第二只螃蟹。

“去德国吧。”张起灵说。

吴邪正在嘬一口米酒,听见这话大大地吃了一惊。

“你你你……又要去德国工作了?”

张起灵摇摇头:“我可以申请。”

……

吴邪看他的眼神更加迷茫。

“移民。”张起灵道,“德国的大环境比这里要好一些,你可以做一些你想做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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