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场上盖个盖子了。

廖肥使被骚扰之苦,厉大人很快也采用了应对之法,便是让老六将发酵成熟、配比合适,半干待储藏的肥料都用麻袋装起,堆到了“供销社”的后仓,供行商们采购。

货品不多,仅够试用,毕竟狄丘这一大片空地还等着施底肥,若不是被这帮商人烦得无法,又指望他们日后沟通商路,将狄丘的货品销往大江南北,厉大人还舍不得给这点儿呢!

这点试用品,自然不够让这许多中小商家来分,与郑阀有旧的豪商也不屑于与小行商抢这点东西,他们要的——是方子。

要知道西北的商路虽然有大半把持在郑阀手中,但出了西北,晋中、江南的豪商各有自己的商路,彼此之间都是利益相关,若要走通这几条商路,这些豪商就不能得罪狠了。

方子能不能给呢?

厉大人请教了专家团。

[就是个土粪积肥,简单易学,多看几次都会了,也没什么秘密好藏的,高价卖一笔挺好。]

[唉,可惜合成氨什么的对工业水平和技术人员要求太高,要不然也不用这么抠缩着用了。]

[这年头华夏近海的鸟粪石好像都还没开采,这也是好东西啊,就是有点远。]

……

【上人们综合意见呢,就是这个东西不太容易保密,还是宰一笔为上,也免得弄僵彼此关系,借机也可以要求这些大行商将需要的货品多运些来。】

专家团的意见与厉大人英雄所见略同,当下厉大人就接触了几家与郑阀关系较好,并且把持重要商道的豪商,将粪肥的方子高价卖了几户,略填了填他那入不敷出的瘦弱荷包。

至于鸟粪石之类的东西,听上去虽是美妙,奈何实在太远,自家用不上,无凭无据的也没人愿意高价买个海图位置,只能作罢。

借此卖方子的机会,厉大人倒与几家豪商结下了善缘,对西北的商脉也初初摸了个底,不再是睁眼一抹瞎。

这些日子可谓是谈笑有壕商,往来无穷鬼,弹指间都是千百金的大生意,让跟着厉大人与豪商们交涉的后勤主管烟青目眩神离,顿生壮志凌云,人间有这许多钱财等着去赚,壕气冲天才是正道,没瞧见公子爷都得笑脸相迎,客客气气?

那等情情爱爱,争宠呷酸的腻歪事,也只有那公狐狸精才爱干。说起来,近日仲狐狸整日里在外面扫荡马匪,拖回来金银无数,公子爷见着他就眉花眼笑,原来是早就摸清了爷的脾性,忒地狡猾!

宠是争不过了,要是这赚钱的法门还比不得那粗货……烟青顿生危机之感,誓要奋起直追,帮自家公子爷金银满秤地往回搂,不让那仲狐狸专美于前!

有舅舅们牵线,厉大人以相当满意的价格将积粪肥的方子和配比卖了几家,心满意足地收手不干,供销社里的“金坷垃”也挂上了售罄的木牌子,让一众中小行商颇为不甘,却也无可奈何,比手腕比腰杆,那都干不过豪商,更掰不过厉大人的粗腿,只得分了那些雪浪纸,各自返程。

也有几个精明人留了下来,彼此呵呵,等着与厉大人商议。

无它,水车与粮食。

水车这东西摆在明面上,效果与样式人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里面的机括却不是看几眼就能弄明白的。行商对这等东西虽是有兴趣,问了那价钱大多咂舌惊叹,没有下文了。

留下来的这几位不同,他们都是家族式的豪商代表,往往家族里有万顷良田,若是能装上这种转轮水车,虽则一时之间成本颇高,但收益能增加得更多,自是大有兴致要买下这水车的方子。

有特制钢技艺在手的厉大人,把控了主要部件的制作技艺,对这大木轮子水车的方子虽是看重,也不会死守严防,说到底,那几个大轮子摆在露天,懂行的细细瞧上几次,也能模仿个三四成出来了。

厉奸商只给买方子的客户定制合适尺寸的内置精钢机括,也让几家不得不单独各买了一份水车图纸,这一笔进账因是一次卖断,这收益就相当可观。

连着粪肥方子和水轮方子出售,一千七百多金揣入怀,厉大人那干瘪的荷包终于心满意足地丰润了些。

送走诸商,却有一位齐姓商人留了下来。

齐海是晋中豪商齐家的嫡脉幼子,年纪倒也有三十许,但齐家讲究“主脉嫡传,长子为继”,虽则如今家主是他父亲,但长兄齐澎是既定的继承人,父亲年老体衰,族中大权已渐渐落入兄长手中。

这父亲是家主,还是兄长是家主,对他这从小颇得父宠的幼子而言,自是大为不同,如今他在族中的处境也是日渐艰难,此番便被差往西北,走这一趟不过小管事就能应付的精铁生意。

齐海来时郁郁,到了此地却如同发现了一个新天地,种种奇妙物事竟而目不暇接,那肥料、水车之类确是好东西,他也代表齐家买了,但这东西送往族中,日后能与他有多大干联,当真是可想而知。

可粮食不同。

望着狄丘开阔却空白一片的沃土,齐海可以想见几年之后这里的景象,若无战火荼毒,必是遍地庄稼,塞上江南!

齐家与塞北边关是有运粮度支之议的。

俗话说:“百里不贩樵,千里不贩粟”,皆是因为运费成本奇高。

一石粟米从江南或晋中运至塞北,千里迢迢,人吃马嚼,道路不靖,匪患又奇多,必须多加人手护卫,这路途还多半是陆路运输,到得地头能剩下一半都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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