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碂走得急,绕过隔窗,走到他跟前,轻微喘着气。一时间也没说话,只看着他。
染陶拉了拉茶喜的手,两人悄悄地走出去,内室中便只剩他们俩。
赵世碂知道他回来得晚,赵琮便又不高兴。但也不怨赵琮,他“死”的那几年,赵琮被吓坏了。他之前令洇墨去打听魏郡王府的事,今日出宫,洇墨与他说了许久。
他才知道,赵琮当初令魏郡王府给他挂了一年的白。
他当时倒没觉得高兴,只觉得心酸。
因他想起了上辈子,上辈子赵琮死时,魏郡王府才给挂了几天的白?
这辈子,他假死,赵琮却这样对他。
想到这些,他的眼中不由漫上了名为柔和的陌生情绪。
怕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也有这样的时刻,他的眼中也会有这样的感情。
是以如今的赵琮这样担心他,他哄一哄赵琮也没什么,过去都是赵琮哄他的。他两辈子加起来,本就比赵琮大。赵琮虽已亲政,虽是皇帝,却也才二十一岁。
这样想着,他便上前坐到赵琮身边,笑道:“陛下,我回来了。”
听到他说话,赵琮到底绷不住,皱了皱眉,问道:“怎的回来这么晚?”
“我去张家街寻一位手艺人,他却回乡下老家住去,我又往城外跑了一趟,好歹在关城门前赶了回来。”
“去寻手艺人做什么?”赵琮好奇。
“我今儿买了个稀罕东西,城中只有这位老人家能在里头刻字。”
赵琮本还好奇,一听这话便又不高兴,原来是为了将礼物完善,好送礼去!
一直观察着他的赵世碂,清晰地看到他面上表情的变化,赵世碂不解他为何突然便不高兴。他坐着比赵琮要高许多,赵琮低头不看他的话,他便看不到赵琮的脸。他顺势又滑跪到榻边,仰头去看赵琮:“陛下?”
赵琮没搭理他。
他伸手去拉赵琮膝上的毯子:“陛下……”
赵琮看他一眼,见他眼神有些可怜巴巴,到底又不忍心,勉强道:“无碍。”
赵世碂从前襟内掏出一个小荷包,将它递到赵琮跟前:“陛下。”
“嗯?”
“陛下,你看一眼。”赵世碂将荷包摆到他腿上。
“这是何物?”
“你打开看。”
赵琮想了想,搁下手中的手炉,抽开荷包的系带,从中拿出颗水滴形状的东西来。是琉璃。他立刻想到路远说的话,原来这就是赵世碂要送人的那东西!
嗬!送礼物给小娘子,还拿来给他看了把把关?
真当他赵琮是他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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