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荒诞的审讯就注定逃无可逃,他自始至终深知这点。然而酒吞并没有以长官的身份与他对立起来,反而命令他以卧底状态进入这个场景,执拗地与他扮演着居心叵测的审讯者与孤立无援的囚徒,强行将他的审讯圈禁在彼此之间,以等待那也许永远不会到来的援救。

这是一次只属于两人的卧底,一场恐怕永无终点的卧底,纯粹的绝望使人释然。

茨木设想过最激烈的结局:无非是挚友难敌来自上面的压力,被迫将自己蹂躏致死,或是目睹自己忍辱自尽,就像自己在上一次卧底行动中,无可避免地杀过人、也对着酒吞开过一枪——死亡,从来是身为军人坦然面对的现实……

然而,当酒吞手执刑具、以伪装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茨木从不曾想到,自己追随了八年的挚友身上最致命的吸引,竟来自眼前这个毫无破绽的衣冠qín_shòu。

他不需要冷静审慎的头脑,不需要处乱不惊的定力,不需要强健的体格与惊为天人的战力,甚至不需要扩散那灼热性感的信息素百般诱导,他只需要打破平素严谨禁欲的面貌,以赤裸的目光亵玩囚徒惶急的视线,挥动手中的鞭子迅猛地抽打在被剥光的胴体上,以鞭梢刁钻地亲吻身下人脆弱潮红的敏感带,就足已将掩埋在这副身体里的yù_wàng肆意调遣,玩弄于股掌间……

这不是一副从容赴死的军人的身体,这是一副处于发情巅峰亟待纾解的身体,一副极少暴露在自身蓬勃ròu_yù之下的o的身体。这副身体巧妙地将人从必死的结局中引诱出来、滑向更暗的深渊。

门外的脚步声迟疑了一下,旋即被茨木敏锐的听觉捕捉到,思绪打断,心里针扎般地一紧。末了,军靴击打地面的声音再次响起并逐渐远去,一如昨晚,消失的步伐里有几分释然。

三天内情势的急转直下已经超出掌控,除了茨木大概能再平稳地度过一夜。

酒吞皱了皱眉,疲惫地加快脚步,将自己隐入走廊尽头的黑暗里。

外援失联,转换剂实验室与唯一了解茨木的那个人都在突来的爆炸中粉身碎骨。今夜,将不会有任何关于援救的密报,不会有凤凰火分析茨木状况的信息,不会有残余的enix-v给他最后周旋的希望。与酒吞相伴无眠的,仅剩下茨木那身历历在目的鞭痕,以及盘旋在酒吞脑海里的压抑到极致而后被迫释放的呻吟。

独自一人走进那间本属于两人的办公室,深夜,灯火通明。

酒吞脱力地靠进皮质的座椅,搓揉着胀痛的眉心,一手烦躁地拨弄着桌上的一排玻璃瓶。这些不足手指粗细的瓶子里是人造的信息素,是负责审讯茨木的组织“业原火”交给他的东西。酒吞之前暗自尝试过将其注入静脉,那种血液急躁地翻滚着几乎撑裂血管的感觉,至今还隐隐作痛。

那像是鏖战中劲敌的信息素重重围住自己每一寸肌肉骨骼,杀意与嗜战叫嚣着浸润每一个细胞,即使一次次击倒目标,四面八方的挑衅却永无尽头般接踵而来……酒吞用了一整夜发泄在拳击沙袋上,直到青筋暴露的拳上布满淤血,依旧无法平息沸腾的肾上腺素。

茨木从囚禁的第一天起就被强行注射这种东西,如今这个任务被交到自己手中。

业原火的人依照情报,认定茨木隐藏了性别,似乎一并认定这种人造信息素能消除他所用抑制剂的作用。

但粗暴的强制发情手段在enix-v面前实属疲乏,几次失败过后,酒吞借机误导他们茨木可能经过手术已经改造成的身体,并伪造了一份内部结构的透射图坐实这个猜测。理所当然地,他们放弃原先的思路,转而审问起这场非法手术的操作者与细节。

酒吞以为能借此放过茨木的身体,却万万没想到,茨木被enix-v转换后的信息素反应与极其相近,而这种身体被铐住、肾上腺素与精神上的暴怒却强制飙升的残酷折磨,竟被业原火的丧心病狂之徒用作审讯手段——酒吞想起,这分明是恐怖组织用来虐待战俘的手段。

酒吞无法想象,茨木死死收紧的机械臂关节、颤抖的身体、粗重的喘息与绷到极致的肌肉在诉说着何等激烈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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