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青梅锁进柴房。审讯时,青梅坚持说她喝过避子汤。
但金夫人根本不信,当场命人熬了落胎药送来,亲眼盯着关嬷嬷灌下去。青梅的孩子一日之间便从有到无。
金夫人这场怒火令府里上下人心惶惶。
不仅仆人见识到金夫人的果决,就是萧纬,也大吃一惊。在她心里,金氏是个顶温柔的人,她从没见她发过这般大火。
原来,萧家不可有庶子的家规,是不可违背的铁令。
萧英回府后听说此事,心底略有些不快。不过他也没想太多,毕竟金氏是他的母亲,处置内务本是应有之意。
青梅被锁进柴房三天,萧纬便独自在燕子坞焦灼三天。
改变的事情越来越多。
南下的周韵音、哥哥和秦壁的结拜、她和秦壁的婚期、父亲的突然回京……如今,又加上哥哥院子里的是非。
难道哥哥真的会一点点变坏?
萧纬极其不安。
到夜里,看守柴房的婆子打开门去净房,回去时,青梅不见了。
金夫人本欲狠狠罚两个守门婆子,结果被萧纬拦住。因为,青梅是她故意放走的。她想看看,究竟青梅背后有没有什么人在操控。
不出所料,青梅逃至贫户巷一间民宅,隔日,便有人去了那间棚屋。那人,正是长公主府后厨采买。
显然,青梅怀孕又是长公主手笔。她故意派人搭上青梅,蛊惑她给萧英做妾,以达成破坏萧家家风的目的。
萧纬决定给长公主一点颜色,动动王少卿的位置。然而,没等到她出手,长公主病危的消息便传开了。
她这才想起,上一世长公主也是这个时间不行的。既是马上要死的人,那就只好算了。
四月二十,多位权贵之家的夫人约好,一同去长公主府探病。金夫人也在受邀之列。这次,金夫人没有拒绝。
上午,萧纬跟着金氏一同去了王家。据她观察,王家从管家到仆从,无不小心翼翼。
几位女眷进到正堂卧室,长公主半靠在床头,面色灰败。她勉强同金夫人打了声招呼。众位夫人见她无力招呼,都识趣地退了出去。
在前厅坐了片刻,众位夫人正打算道别,不料平帝急急赶到王家,准备送这个亲姐一程。
夫人们便不好走了,要走,也得等皇上先走。
王家气氛低迷,夫人们待得十分拘束,既不能打叶子牌,也不好谈笑风生,只能偶尔说一两句不痛不痒的话。若是往日聚在一处,夫人们必要彼此打听儿女亲事,不过长公主即将大行,这亲事就不能问。
一群人正憋闷着,门口忽然走进一个王家丫鬟。“皇上请各位夫人进去。”
厅内众人纷纷暗自揣测。皇上来送长公主,两人这会该说些体己话才是,怎将她们这些外人喊进去?
萧纬觉着不对,浑身汗毛竖起。她扯着金夫人后边衣裳,跟随大队伍又回到卧室。
卧室的气氛比花厅更沉闷,空气里飘着一股让人不适的老人气味。
金夫人领着萧纬行了礼,而后站到一边。
“人都到了。你究竟有何心愿,非得当着众人才能开口?”平帝面色明显不好。
众人听出意思来了。长公主要交代遗愿,并且,特意让人请她们作见证。这不是怀疑皇上,怕皇上反悔吗?哪有这般打皇上脸的?
众人叫苦不迭。
萧纬觑着床上枯槁的妇人,竖起耳朵。
长公主轻瞥金夫人一眼,揪着眉,有气无力说道:“我想……请皇上下旨,让宝玥……同国公府世子……结亲。请皇上成全,我就这一个小心愿了。”
空气里登时传来抽气声。
平帝苦皱起脸。
她这是逼宫,以死相逼。
金夫人这才明白,为何自己会被叫进来,原来长公主还在打萧家主意。不知皇上会不会同意?皇上就这一个亲长姐,又是弥留时的遗愿……
金夫人有些没把握,揪紧手中帕子。
萧纬气得火冒三丈。
这个长公主实在叫人恼火,连死都要坑萧家一把。
卧室静默一片。
平帝盯着床头的老妇人沉吟,稀疏的眉毛一上一下。他略略吸了一口气,冷声道:“宝玥的亲事朕会操心的。你累了,歇着吧。”
跟着转身而去,走得极为干净利落。
长公主惊得瞪起眼,不敢相信皇上竟如此不顾亲情,踌躇两下,半个身子从床上栽倒下来。
屋里顿时乱成一团,丫鬟仆从来回奔走。
萧纬悄悄抚心,还好,皇上没上当。哥哥的妻子只能是杭州卓氏,他们第二个孩子是临江王萧朗,那可是玉檀的夫郎。
一行人很快出了王家。当夜,长公主含恨去世。
京中又得守孝一月。听说萧英没再去找绿鬟,萧纬总算能过回安逸日子,重新拾起给秦壁纳的鞋底。
转眼到了礼部送聘礼的日子。
秦壁带着六喜一同来了国公府。萧纬看见六喜,自然而然想起从前的玉虎公公,司礼监掌印太监。
这一世,六喜没有被皇后杖毙,孔琥应该不会进宫了吧?
玉虎公公本名孔琥,出自青阳孔家,天生喜读书且过目不忘。就因孔琥、孔珏兄弟俩参加八月乡试,孔琥被人掳走,后来才进宫做了太监。孔珏则扯了“瘸腿解元”。
一直到孔珏的儿子入主内阁,孔家都在寻找背后仇人。
孔家,是收养孔如兮的仁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