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问题她还是看得浅了。
不过,事情最终还是得落在秦壁身上。若他能守住初心,不管皇后怎么强逼硬塞,他也得给她扛住。
若他扛不住……扛不住也没什么。
萧纬勉力挤出一丝笑。你做初一我就做十五;你若对我盟誓不改,我同样还你一往情深。
等着吧。
☆、坦诚相待
东宫本就是从荣华宫里划出来,中间只隔着御花园一条笔直甬道,走路用不了一刻钟。
进到寝殿时,梅皇后仍穿戴齐整。
秦壁刚要开口,梅皇后便冷下脸:“民间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没想到还真是这回事。我要不让玉兰唤你,只怕你压根儿不记得我这个母后了。”
口气不阴不阳。
秦壁笑着蹲到红木圈椅前,利落替梅皇后捶起腿:“母后说得哪里话?儿子也才回宫不久,一身臭气,怕熏到您才耽搁了。”
“哼。”梅皇后白了他一眼,“我也不跟你罗唣。你挑个日子,将你表妹,还有周家姑娘抬进宫。这两个,性情都是好的,本宫很满意。”
秦壁手上动作微顿,“这是什么意思?”
梅皇后猛一挥胳膊,秦壁两个拳头便滑落下来。
“什么意思?萧纬有了身孕,你身为太子,纳良娣不是应有之意?你居然问我什么意思?”见秦壁不做声,她忍不住讥嘲:“怎么,太子妃还想独霸东宫,连妾也不许你纳?”
原来,在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阿软受了这般大委屈。难怪方才她……
秦壁沉默两息,再度涎着脸凑过去。这回,轻巧的拳头落在梅皇后背上,力度适中,倒很让人受用。
不多时,梅皇后神色舒展。
秦壁低下头,神秘兮兮道:“母后,依儿子之见,这良娣之事还是暂缓为好。”
“为何?”梅皇后倏地瞪大眼。
“父皇这些日子体力甚是充沛。”秦壁说到这顿了下,看了梅皇后片刻才继续说:“您挑的这两人,皆是父皇心腹重臣之女。此时,宜静不宜动,更不宜四处结交朝臣。”
梅皇后凝着他深沉的目光,心口连咚数声。
太子这话不假。听说,皇上前日还召了最年幼的王婕妤侍寝,这可是五六年不曾有过的事。
他真当自己重回壮年了?
一念及此,梅皇后忍不住咬紧牙。要不是萧纬多事,她此刻已是太后,她儿子已是皇上。
“好了别捶了,你回去歇着吧。”
秦壁看着她怒色再起,小心翼翼拱手告退。直到行至廊庑下,才吐出浊气。
“殿下,您出来了。是回东宫吗?”
六喜才问候完,秦壁已拎起地上的气死风灯,大踏步往回转。
漆黑夜色中,他在鹅卵石路上健步如飞,手里的灯笼忽上忽下,宛若跳动的鬼火。隔着老远,一对禁卫军正在夜巡。
“看,那是什么?”
“妈呀,鬼火啊!”
为首的队长狠狠拍了瞎叫的那人,猫腰往那团诡异亮光靠近。他睁着眼,浑身肌肉绷紧。
终于,那团火越来越近,后头隐隐现出大半脑袋。
没等看清脸,刹那间,一阵劲风拂过。
队长站直身子:“好了,是个人,让你再瞎叫唤。”冲着身后的汉子又是一巴掌。
汉子无辜摸了摸头:“都这么晚,谁敢在这条路上乱跑?那人往东宫方向去了,不会是歹人吧?”
队长不由神色凝重,犹豫片刻道:“走,去东宫,这事得报给萧将军。”
刚一转身,黑黢黢的花木丛边又哼哧哼哧跑来两人,嘴里发出刺耳的嚎叫:“太子,太子爷,您等等小的啊!”
“咦,是六喜公公。”汉子困惑看向队长。
队长大步走过去:“小六子,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在这干什么?”
六喜喘了几口大气,苦着脸道:“小的也想睡啊,方才陪太子爷去荣华宫见皇后娘娘,才出来。殿下跟长了飞毛腿似的,小的几个怎么都追不上。”
“我说呢,方才原是太子殿下跑过去了,都没看清。那就不耽搁你们了。”
六喜点点头:“将军巡夜辛苦,那我们先回了。”
等六喜三人拐弯,队长又是一巴掌呼到边上。“眼睛瞎了?方才要真冲进东宫,惹了乱子算你的?”
那汉子连挨三次打,却不敢喊冤,唯有可怜巴巴捂着嘴,一脸委屈。
此时,秦壁已赶回寝殿。萧纬喝过药了,却仍保留着他离开时的姿势。上身歪在床头,愣怔怔望着承尘。
秦壁瞧见她失神的模样,心底好不心疼,蹑手蹑脚走过去,重重捏住垂落在床沿的玉手。
“阿软。”他沙哑唤了一声。
萧纬掀起眼皮,直愣愣盯着上方,眸中满是幽怨。
秦壁忙坐过去,将她紧紧揽入怀中。“阿软,别伤心。我谁也不要,只要你一个。我说过的,我都记着。每年元夕、中秋,我们都一起过,我要送你一城月光、一湖月光、满天下的月光。没有别人,只有我和你。”
萧纬倚在他胸口,直哭得肝肠寸断、泪如银箸。
“阿软,别哭了,再哭嗓子要哭坏了。”秦壁苦着脸,忙不迭地轻哄。
萧纬泪眼斑斑瞟他一眼,紧咬住自己的手,不想哭出声。
她明明不伤心的,怎会哭得这般凄惨?她是高兴,是喜悦,是幸福。这个人搂着她、安慰她、没有背弃她,也不曾背弃他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