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身,眼睛往上觑着秦壁:“要不,您将事情说给萧少爷听,请他教您。若能像萧少爷那般百步穿杨,定能赢过英王世子。”
秦壁眼睛一亮。今年秋猎不敢想,但明年后年还有秋猎呢?到时他正大光明赢秦韫一回,什么面子都捡回来了。
“好,你快去军营找英哥儿,就说从明日起让他每日教我射箭。”
六喜见他不再萎靡,立时飞奔而去。
***
妙童跟萧纬同一天生辰,萧纬满十岁,她也满十岁。她的生辰只能在马车里过,在心里过,无声无息。
不过,她面上还是七八岁稚嫩模样。
行至半途,夏去秋来,马车上的凉簟席撤了,换上喜鹊亲手绣成的芙蓉花被面。喜鹊是个实心丫头,一路上尽心尽力,没活也得找出活来。
到达京城西郊时,已是八月十五,凉风习习桂花飘香。田绝身上的银票,只剩二十张,还有差不多一百两的碎银子。
既是中元之夜,当好好赏月才是,一行人干脆借宿在农人家中。农人贫苦,一家八口,桌上才摆了三块月饼,三个孩子抢得哭闹不休。
妙童听见小孩哭便心烦,命喜鹊将马车上的月饼全分给伢子们,又付了一两银子当宿资。农家夫妇喜不自胜,愣是给他们腾出两间空房。
稍作安顿,众人在院子里赏月,勾起车夫的思乡之情。车夫想到家中妻儿,说要早日归家。
妙童同意了。
赏完月就此歇下。
已过一更天,喜鹊还不困,想起妙童的斗篷沾了露水,便将小炉子提到外头,准备烘烤。
烘衣裳也有讲究。
要先将香料溶到锅子里,用带香味的蒸汽将衣裳熏一遍,再放到火上烘,这样烘干之后,衣裳才会带着若有若无的幽香。
一应流程都是妙童传授,香料也是在途中买好,喜鹊在马车上做过几回,如今手也熟了。
安置好外头的用具,喜鹊进房取斗篷。
☆、会回来的
半躺在床上的妙童转过头:“去将田大哥的斗篷也取来烘,昨日不是下了雨,估计也湿了。”
“嗯。”
喜鹊刚走,妙童便起身走到门外,锅子里的水正烧着。妙童拧了拧手镯,一小股惑心粉掉进去。看了几眼似要翻滚的水,转身回屋。
喜鹊回来时,妙童已平躺下去,像是睡了,她便没打扰,直接坐到外头烘衣裳。
田绝的鹤敞不用熏香,不过熏妙童的红斗篷时,鹤敞搭在腿上,多少沾染了些香气。
隔天用过早饭,妙童给车夫包了二十两银子,还将赶车的马儿送给他。车夫道谢不迭,带着银子喜滋滋骑马回返。
至于田绝,当然也心急回家。他提出要求,妙童请他多留三日。
吃过中饭,两人没有带喜鹊,各自披上烤干的斗篷,共乘一骑去了大清寺。
从西郊绕到南郊,路上会经过太一宫,太一宫后山的梧桐树初初泛红,带了几许秋意。
田绝只来过一次京城,对附近不熟,理所当然,指路的还是妙童。
从大清寺山脚上山,需爬上数百级台阶,此时正值秋收,农户都在田里忙活,没有软轿可坐。妙童自知,自己是无力爬上山的。若让田绝背着她,又太引人注目。因此,妙童让田绝将马系在半城湖边。
半城湖恰好是大清寺和太一宫的分界线,中间隔着一片茫茫湖水,不过,拦不住田绝。
田绝背着妙童高高跳起,踩住两块浮木便落到对岸石桥。脚一沾地,两人便进入大清寺行宫地界。行宫素来人迹罕至,从石桥上了长阶是烟渚宫外的竹林。
“放我下来。”妙童从田绝背上滑落在地,心里很不愿放他回家。他要走了,以后去哪都不便。
不过迟早也要回一次。现在不回,等收到他妹妹的死讯,也得回。相较之下,还是现下放他走好,晚了招他恨。
妙童终于打定主意,过两日便放他走。
两人挑着偏僻小路走,透过花木缝隙,勉强能看清一座座华美宫殿。
田绝左顾右盼一番,见此处风景奇丽,不像寻常地方,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要寻亲吗?跑这里做什么?”
“从这可以通到大清寺,我想先去寺里烧个香。”
“这是什么地方?”田绝扭头瞅着妙童。
妙童犹豫片刻,“行宫。”
“行宫是哪儿?”田绝耸起眉,他还真不清楚什么叫行宫。
妙童沉沉看他一眼:“就是皇上和后妃们出宫时住的地方,比如避暑。”
田绝吓懵了,垂头跟在妙童身后。
妙童咯咯笑起来:“既然你这般怕,那还是快点出去。你背着我吧,我没力气了。”
田绝立刻蹲下,妙童放心趴到他宽厚的背上,纤细胳膊牢牢勾住他的脖子,两只小手搭在鹤敞肩头翻舞。田绝怔怔看着如珍珠般粉嫩的指甲盖,一时忘了起身。
“快走啊,从前面树林穿过去,走到底就是庙里的菜园子。”妙童右手朝前一甩,一阵馨香倏然扑进田绝鼻下,身子忽地涌起股燥热。
怎么回事?这还是个小丫头呢。
田绝不明自己为何莫名心摇意动,用力摇了摇头,背着妙童往树林方向狂奔。待跑进树林深处,出了一身汗,方觉稳住心神。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两人钻出菜园子,到了观音殿后。
妙童梳了个简单垂髫,肩上垂落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