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突然忘了自己来的目的,任由路明非释放软弱。

“师兄你又不说话。”

“我在听。”

“师兄,我骗了你。”他的笑不见了,耷拉着嘴角很落寞的样子,“我没有搞到美国妞,她老把我当未成年。我也没有变成大胖子,没办法啊,我是吃不胖的天生丽质。你也骗我啊师兄,你都没来找过我。”

路明非又忍不住冒烂话,抱怨似的。

“我去了。”

“你别骗我了师兄,只有一个二百五和一只搞推销的熊来过。”

“师兄我爸妈都不是真的你知道吗?就跟那个诡异的中东人一样,那个中东人眼睛是绿色的。奥丁死侍的血可臭了,奥丁其实是因为长得太丑了才戴面具的。”

“师兄,师兄我不是……”

“我叫路明非,我今年五岁了,认识大家很高兴。”

“路明非。”楚子航出声叫他,他却仍然浑浑噩噩,含混地说着什么。

“师兄,我他妈到底,是谁啊……”

楚子航听到他的呢喃,瞳孔猛缩。他几步走上前,伸手做出拥抱的姿势。可他又无法真正触碰到路明非,他只是个投影而已。无力感蔓延到他指尖,让他落下的手没进路明非的身体里。他弯下腰,虚虚地揽住路明非的头。他们的拥抱,中间有太多空隙。

“可就算是假的,我也想……”

就算是假的,他也想继续活在虚假里。

他分明是路明非,是该站在楚子航背后肆无忌惮地打游戏、偶尔冒出来补一枪的小衰仔,而不是那个强大到让所有人害怕的存在。他该走在楚子航为他开好的路上一步步地成长,而不是像现在快被逼疯。

然而楚子航什么都做不到,他甚至给不了路明非一个拥抱。

纯洁,极致和死亡之爱。

“凡是花语是白罂粟的男人,都没有好结果。”

“就好像他是这世界的孩子,谁也不敢让他真正绝望。”

“riardo.u,请你现在马上和我们回去。”小巫女红裙飞扬,骄傲地允许了这个衰仔跟在她身后。

“我将学生会主席的责任交给你。”金发男人用剑敲打他的胸膛,表情郑重。

“败狗跟败狗就该一道走,所以,走着。”芬狗把捏扁的可乐罐扔到身后,刀在地上划出火星。

“如果你去,我会帮你砍断车轴。”他坐在病床上,表情严肃如讨论学术问题。

“我无所谓喜欢不喜欢,既然s不喜欢,那就杀掉好了。”她最后都不知道,s他其实叫路明非,又或许不叫路明非。其实叫什么都无所谓,是他就好。

“要叫姐姐,不要喊贝姬。”金发碧眼的美女揉着他的脸,笑得比太阳还耀眼。

路明非是个傻孩子,他会等所有人都睡熟了,自己跑到天台上;他会对着别人烂笑,即使听到了很难听的话,眼眶都红了,也还笑得很蠢。他听婶婶的话,心甘情愿地给陈雯雯跑腿,跟在恺撒和楚子航身后跑。

然而他打《星际》用神族也建了□□,派出人类大军,只为摆出一个“v”。

他真的傻吗?大智若愚?这叫大于弱智。

.

我本身。

we.

告诉我何谓转瞬即逝。

不要死。

我以死亡予你重生。

w ey.

权在我手中了。

.

用什么东西,换回了空白。

皇帝无需言灵,他的每一句话,都代表绝对力量。

太过粗劣、驳杂的龙血被强硬地注射进他的血管。他只是一不小心,就抽去了咆哮着的力量。

嗤。

第 16 章

十二月十九号,在连续几天的阴雨密布后,天终于舍得透出点阳光。然而好转的天气并不能缓和混血种中的紧张氛围,元素乱流停止了,龙王却还未找到。

守夜人坐在自家小楼前的台阶上,嘴里叼着一根从昂热那儿顺回来的雪茄,但并未点燃。其实他不喜欢这味道,可他还能靠着这东西再清醒几天。

“你怎么干坐在这儿?装忧郁猥琐老大爷?”芬格尔从房子后面绕过来,结果被他颓废的样子唬得后撤了一大步。

在大冬天也依然是花衬衫标配的守夜人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缓缓叹了口气,然后把雪茄重重地扔到了芬格尔脸上。

“臭小子!要不是你把老子的阵改过来改过去的,老子能在这儿蹲着吹冷风吗?我傻啊我!”

芬格尔抽出张纸嫌弃地擦掉脸上的不明液体,内心吐槽一句你可不就是傻吗。话这么说,他还是乖乖走上前,打开门“请了他的师父进去”。

芬格尔跟着守夜人上了阁楼,他第一次进来这个地方,什么也没问,即使他有太多疑惑。

“哎呀,你这样半个字都不说,搞得我都不知道从哪儿说起了。”守夜人盘腿坐在地上,这动作对他的肚子来说难度很大,他也确实坐得很艰难。

“弗拉梅尔的传承,不就是上任把所有东西告诉下任吗?我不怕说来话长,你慢慢说。”芬格尔也盘腿坐下,在守夜人对面,正好挡住窗子。他逆着光,身影像一座小山。

弗拉梅尔在混血种里是最特殊的存在,他们不属于任何党派,他们的传承最古老,最神秘。

“其实该说‘他’,这么多年了,也一直只有一个弗拉梅尔,一代代地传。”

他掌握混血种中最顶级的炼金秘术,他拥有强大的言灵和无与伦比的力量。

“其实我的言灵最初不是‘戒律’,你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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