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这么怕死?

白云轩小脸煞白,看到尤离这满身的血,惊得美目一瞠,“这是怎么搞的?!”

萧四无动作极轻,已将他放在床上,“别废话了,过来救人!”

他利落地解开尤离腰带,露出满身的创口,有些因血液已干而粘连着伤口,他稍微一动就看到闭着眼睛的人眉间一蹙,然而刻不容缓,只能动手。

“他肋骨断了,肩上伤口很深,应该还中了软筋散一类的东西……五龙首!救人!”

领口尚沾着暗沉血迹,萧四无也没有心思管,看着下面几个面如土色的人,再指着面如死灰的屠越龙,阴森地开口:“阉了他。”

“就在这里阉。”

立刻有人按住剧烈挣扎的男人,这人吓得几乎快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萧四无道:“他什么情况?吓成这样还没阉就死了,先给他喂点药!”

一个手下皱着眉头把了把脉,脸上突然浮现了极玩味的笑意,上前凑到萧四无耳边低语了一句。

萧四无突然大笑,恍然大悟地看着屠越龙挣扎,“我说怎么方才你只在一边看——屠越龙,你已经算个太监了,好像不用阉了。”

屠越龙的脸上被浓重的羞辱覆盖,痛苦得无法言语。萧四无朗声道:“我说为何雷堂颓败至此!堂主不举,雷堂如何重振雄风?”他笑罢怒意不减,“但是有总比没有强是不是?所以,阉了他——”

“剩下的人……”他杀伐的目光一闪,“先砍了手脚,注意,好好止血!都不许死!”

话音刚落,合欢已带着一身杀意冲了进来,正好看见有人手起刀落,屠越龙的哀嚎不绝于耳。

萧四无瞥了合欢一眼,见他苍白脸上的噬人目光,“你去看过他了?白云轩告诉你了罢——”

合欢盯着他胸口的血迹,哑声问:“他们把他……”

萧四无的怒气又被挑了起来,急促道:“没有——差一点……”

合欢心中稍稍一松,转而盯着昏死过去的屠越龙,厉声冲几人喝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止血!这么容易就让他死?!”

白云轩进来时看着手下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几个昏死的人,目光也冷冷的,不带丝毫怜悯,回头吩咐弟子道:“去多拿点止血药。”

合欢急迫问她:“他如何了?”

白云轩道:“没有致命伤,都止血包扎好了,只是那么多的伤口,夜里一定会发烧。得派人看着……”

合欢闻言便冲了出去。

萧四无神色稍缓,“没有致命伤?他害怕极了,以为自己会死。”

白云轩道:“失血太多,体温太低,就会有濒死的感觉。”

萧四无道:“除了这些伤,他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说最近记性有些差。”

白云轩摇头,“没有任何异状,记性变差了……也可能是他精神太紧张。”

萧四无道:“不会是中毒?”

白云轩道:“没有。何况,谁能给他下毒?他练着流毒,抗药性本就很好,常人的药量用在他身上效果还不显著,我喂他吃了止疼药,都得多用些才生效呢。”

萧四无便不再深究,眉间阴森不减,“谢谢五龙首了,你可以去歇息了。我接下来要吩咐的事情,不太适合女人家听。”

白云轩淡淡看他一眼,便缓缓转身去了。

萧四无坐在椅上喘气,目光狠厉道:“去牵几只雄犬来,喂好药,跟那几个畜生一起,放屋里好好快活快活——尤其是屠越龙!给我看好了,续命丹就放在一边,让他好好快活一整夜!若是中途给死了,你们别怪我无情!”

他扭过头揉着眉心,“还有流沙门的几个人,即刻带回来,砍了手脚一起扔进去——回报夫人,铁剑门人都已经清理干净,详情我过几日会去信给她。”

黄昏的余光笼罩杭州,离玉堂也因江熙来久久未归而亲自去查看,只看到满地血迹斑驳,数个万里杀弟子横尸周遭,林间还有数人死于非命。

院中杂乱不堪,到处都是血,一道长长的血痕在中央无比刺眼,该是有人浑身是血在这里挣扎前进,才有这样的痕迹。

屋内的数人皆已死了多时,满墙黑红色似花朵凋残,惊心动魄。

离玉堂几乎以为江熙来已经身故,总算有弟子奔来回报江熙来已被救了回去。

杜枫微怒地看着醒来的江熙来,“万里杀这么不中用!人都进屋了外面的人一点都没察觉——”

江熙来道:“卢少秦里应外合,不能怪他们……他们已经丧命,都是无辜的……”

杜枫道:“待会儿离玉堂来了,你怎么说?”

江熙来道:“屠越龙和万里杀的人两败俱伤,仅此而已。”

杜枫道:“也罢——我以为你一醒就急着要去找他,确定他没死才罢休。”

江熙来哽咽着喘息,“我知道他没死。”

杜枫微微一愣,江熙来却已要哭:“可是我好担心他……前辈……”

杜枫忙道:“好了,别哭!入夜后我去新月山庄刺探一下。你那一刀捅得太深,好不容易止血。那药虽然不是毒,也极消磨体力,你下不了床,好好吃药罢——”

余痛还在心脉里游走,刺激着江熙来的神经——

熙来,我发现一件我无力解决的严重问题,严重到让我夜夜崩溃得想死……

江熙来无力地闭眼——

阿离,到底是什么事情严重到想死?

尤离自然不能回答他。

他因药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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