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离的确控制不了,低低道:“你以为是谁造成的——”
萧四无毫无自觉,“我?我不过是让他以为你有了个孩子,他又不能给你生孩子,别人为什么不能生?”
尤离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怎么敢怪你呢,怪我……”
萧四无道:“魅影干的好事虽然是他混蛋,不过给你造成这么大困扰,本来我稍感歉意,不过现在都没有了,来说说,江熙来都干了什么?你怕什么事情其实不难猜,是你说还是我说?”
尤离冷冷道:“你一直想干什么他就干了什么。”
萧四无气息依旧,手中也无用力,如宽和兄长安抚执迷不悟的弟弟,“我知道良堂主不单是怕,对某些事还有强烈的心里阴影,不过如果我乐意,随时可以得手,江熙来如果想要,你轻而易举就可以反抗,你不是一直觉得我想胁迫你,江熙来呢?用的不就是你的羞愧来胁迫你?”
尤离轻轻摇头,“没有胁迫,他高兴就好。”
萧四无立刻笑了,“你们两个小孩子,我赌根本没有一个人高兴,这种话你自己信?”
话很不好听,但是都是实话。
所以尤离无法反驳,萧四无笑得宽容,大半夜也不想咄咄逼人,“什么时候夜里能一闭眼睡到天亮——”
掌心轻移,又补充一句,“还有不再瘦成这鬼样——”
尤离闭着眼睛,“然后呢……”
萧四无道:“就可以去秦川,怎么样?”
那两个字听起来就带着凄冷的寒风之气,醉白池的月色,泼墨岭的雪光——
苍梧城的怪石,剑意居的风沙,差之千里。
一夜再无话。
他把那张地图放在蓝铮眼前时脸上是复杂的表情,得意?也不是。悲哀?也并非。
蓝铮丝毫没有喜悦的样子,如严厉的兄长面对任性的弟弟,“怎么弄来的——”
尤离道:“看了一遍记下来画的。”
蓝铮的薄怒眼神如期而至,尤离只能继续解释:“我跟着他去的,密库已修缮好,他说那里面的东西,随我要什么,就当赔礼道歉。”
蓝铮道:“所以?”
尤离笑道:“我没什么想要的,不过他给了我这个——”
纤细手腕上多了一条湛蓝通透的珠钏,柔光温润,蓝铮看了一眼,冷声道:“那密库里的东西随便一个都是稀世珍宝。”
尤离道:“这珠子暖暖的,他说有助我运气调息,不过看起来确实很漂亮。”
蓝铮再不去看,怒气更盛,“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现在是副什么样子?”
尤离笑道:“地图给你拿来了,你不高兴?”
蓝铮道:“一点都不,我只想知道你这几天都在哪儿?”
尤离道:“师兄明知故问,我当然在四公子那里,他白天继续练大悲赋,我在他房里等他,晚上——”
他停语而笑,表情不甚所谓,“师兄真的要听?”
蓝铮一手紧握,几乎想把那张纸撕了,然理智尚在,也知道这东西得来不易,但压抑至极,“你好像很得意?”
尤离真的笑得很得意,“为什么不能得意?我利用我有的,去得到我要的,而且成功了,为什么我不能得意?”
蓝铮怒极反笑,“你这样自暴自弃是为什么?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你和江熙来出了什么事——”
尤离甚是不耐烦,“师兄就这么好奇——简单说来我害他残了,血衣楼里的女人正怀着我的孩子,我这个人,我的心,都已经背叛过他,没有办法让他原谅我,所以索性彻底堕落好了,反而有助于大计。”
蓝铮惊起,“谁怀了你的孩子?!你——”
尤离道:“怎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叶盟主有孙子了,师兄不高兴?”
蓝铮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我不信你会碰别的女人,一定有什么隐情,是不是?”
尤离摇头,“没有,就算她下药下得很巧妙,也是我的错,这种事情不该怨一个女人,至于孩子——我也不能剥夺那个生命,叶知秋虽然不说,但是他一定希望我有一个孩子,这辈子大概也就只有这一个了,等那孩子出世,我会送去叶知秋那里,我的命是他给的,所以我还他一个——”
蓝铮一把扯他起身,“什么叫还他一个?你把你的孩子当什么?一个报恩的东西?!这不是父亲该说的话!你要那孩子出生就离开父母?”
尤离不解,“那又怎样?我出生也没有父母,照样活到现在了,那孩子至少会有一个爷爷,比起我来已经好了太多,还要怎么样?!要我八抬大轿把那女人娶回去然后喜得贵子吗?”
蓝铮凝眉怒视,“好,这是你的自由,我不干涉,但是萧四无——”
尤离打断他,“四公子对我很好,有求必应,无求还会想方设法地投我所好,欲擒故纵若纵得太久就没有意义,他当我是玩物也好,图一时新鲜也罢,我只要我想要的,我也不觉得我的付出和收获不等价。”
蓝铮气得连连点头,“好,你真是让我开了眼界,我只想知道叶知秋听到你这些话会是什么反应——”
尤离道:“他有什么反应我都无所谓。”
蓝铮压着怒火,“既然你和江熙来已经至此,我也知你并非心在四盟八荒,何必在这里折磨你自己,想办法撤走为什么不行?!”
尤离道:“我凭什么撤走?!不能前功尽弃,我已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只能继续往下走。师兄,我真的没关系,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