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绢花是市面上很常见的饰品,虽然是一般人家也能轻易购置的饰品,但胜在其大众性,不会像其他饰品难以入手,所以在岛原还是比较普遍的。
但再怎么普遍也不是刚出山没多久的短刀能够接触到的,起码他目前接触到的人中没有佩戴这种东西的。唯一看到过的也只有今剑作战时头上顶着的黑色很是小巧帽子,大太和太刀不用说,随心所欲万年找根发带就能绑上头发。
头上突然被挂了个东西,短刀有些不习惯地晃了晃脑袋,耳畔便立刻响起花缀碰撞间细小的声音。
两个少年见他似乎想要扯下来的意图,连忙推着他催促间来到了厅前。
正厅中央,妈妈桑满脸带笑地正在接待来往不绝的客人,焦头烂额中一眼便看到了走在两个少年身后穿着华丽服饰的人。
她顿时眼前一亮,随手招呼了一个人暂时站在她的位置上迎客,转而立刻小步走到了短刀三人面前。
“都弄好了?”妈妈桑眼中带着惊喜地来回打量了一番短刀,心中顿时惊艳不绝,她欢喜地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短刀有些微热的脸颊,声音带着压抑不住地满意,“快,快去厅前坐着去,记着我下午教给你的东西。”
似乎能想象到以后自家的生意,妈妈桑心情顿时愉悦了起来,不禁庆幸当初冒着风险买下了短刀,她嘴角带着笑拍了安静站在一旁的两个少年:“干的不错,去到后厨领两份甜食吧。”说罢,又立刻扭过头笑着捏了捏短刀的小脸,“等结束了妈妈会给你奖励份更大的!”
耳边传来那两个少年略带羡慕的微弱的声音,短刀看了她一眼,没有什么反应,转身就被那两个少年带到了厅前。
岛原内一般的店家都会设有这么一个场所。一间装潢精致独立的和室,半面封闭,半面开放,开放的一面则正对着在岛原街巷间行走的游人。
被要求坐在里面的大多都是店内引以为傲容貌上乘秀美的艺妓,当店借此以吸引游人进入本店,由此做生意。
短刀出现在和室的时候,原本还在低语的众艺妓皆不由自主地停止了交谈,纷纷望向动作粗鲁地将脚上沉重的木屐踢掉的短刀,皆是一副不可思议地表情。
“我们不能进这里,如果有什么问题请向身边的前辈们请教。”
一直安静跟在短刀身后的少年突然出声,俯下身子将被短刀踢的乱七八糟的木屐一一摆好,见短刀随意地摆了几下手,两人便向和室内端坐着的一众艺妓行了礼,悄悄退了下去。
两人一走,短刀立刻找了个不太引人注意的角落坐了下来,打算躲过这一阵。然而,和室本就是为了给游人观赏的,即使是角落里却也依旧暴露在了对面熙熙攘攘的街巷上。
这里只有没见过的艺妓,而那个女人还在正厅迎接客人,定然是顾及不到这边的,短刀想都没想,管他个劳什子坐姿微笑,直接放松了身体靠在了墙上。
因为是在比较偏僻的地带,所以会停留在这边的游人不会特别多,街巷上的人来来往往,好似丝毫没有注意到缩在角落里的短刀,而且似乎是嫉妒心使然,坐在短刀身旁的艺妓都不动声色地用身子将短刀掩盖住,愣是将本来就很娇小的短刀遮住了大半。
短刀巴不得被遮的一点缝隙都看不见,立刻挪动着身子往他们身后藏。谁知这时,忽然一声惊叫从耳边响起,短刀一愣,下意识地往声源处望去,视线之内,却只见一个陌生男子正贴在和室前遮挡用的竹栏上死死地盯着他。
短刀心一惊,连忙埋下身子,然而似乎是因为那一声惊叫,街上的游人纷纷向这边投来疑惑的视线,于是一眼就发现正准备爬到众艺妓身后的短刀。
靠近南风馆的游人顿时止住了脚步,皆不由自主地向坐在众艺妓身后的黑发少年投去视线,有甚者更是站到了和室前让挡在少年身前的艺妓往一旁挪去。
耳边的嘈杂声越来越重,短刀听着心烦干脆直接背过身去,面对着墙面。然而,站在和室面前的游人见状立刻又不满起来,催促着短刀让他转过来。
身子突然被扯了一下,本来想对比充耳不闻的短刀不由得猛地睁开了眼,反应过来时,立刻向身边的人投去冷冷的视线。
是昨夜被他不小心拉开房门门的青年。
“做什么呢,客人在要求你转过来呢。”
青年脸上带着浓艳的妆容,如果不看他眼中明显的幸灾乐祸的话,倒也是个俊美的青年。
短刀深深地看着他,似是要将他的长相完全刻印在脑海中一般。他狠狠甩开了青年抓在他胳膊上的手,侧过身子阖上了涌动的眼睛。
似乎对这种状态有些满意的游人们不再对黑发少年说些什么,转而仔细打量起少年阖上眼睛的侧脸,那副样子仿佛如同在观赏艺术展品一般,丝毫不掩饰略带狂热的眼神。
无数露.骨视线落在身上简直比被人用刀刺一下还要难受,短刀捏紧放在腿上的手,指甲深入手心也不知,微垂着脸似乎想让头上佩戴的簪绢花垂下来的花穗遮住脸庞,然而却不知这般模样在他人眼中很显动人。
时间过得极其缓慢,短刀坐在原处明明一下也没有移动,却生生逼出了一身冷汗。
他垂着头缓缓睁开眼睛,神色恍惚地盯着放在腿上被捏的泛白的指尖。
要不……把自己敲晕吧……
短刀突然有些自暴自弃地想到,本来他是打算将病彻底养好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