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的战斗口号,不论他们把战争标榜的多么高尚,其实战争从来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钱。”两人在同一时间说出同样的话。

“一切战争其实都是为了争夺金钱。”瑞特不再那么漫不经心,“可惜从来没有几个人认识到这一点。我很高兴,斯科特,你这颗漂亮的小脑瓜里还有点常识。”

……斯科特翻了一个白眼。

“我很高兴,你扑克牌一样的小脸上总算有了点不用称之为‘面无表情’的表情。”瑞特的声线慢慢低下去,显得有些反讽、自嘲、颓唐和落寞:“有时候,战斗是口号是‘从异教徒手中夺回基督的坟墓!’有时候,战斗的后好是‘打倒教皇’!有时候成了‘棉花!奴隶制!州权!’”瑞特慢慢恢复了原有的玩世不恭的模样,笑嘻嘻地看着斯科特,来了一个神转折,“不过你既然已经足够有钱,完全可以让你不喜欢的人见鬼去了。”

斯科特耸耸肩说:“得了吧,那些整天抨击我们这些投机商的高贵公民,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没有办法像我们这样有钱,他们心里不平衡了。我相信,很多人如果有机会,也会毫不犹豫地参与进这个他们曾经批判得狗血淋头的体制之内了。所以,瑞特,既然你在这个体制内捞了那么多好处,就不要刺激那些爱国者脆弱的神经了。”

“好好好,为了避免你清白无瑕的名声被我连累,我一定尽量沉住气、耐下性子,少说点刺痛那帮忠贞的邦联爱国者脆弱内心的叛逆言辞?”

斯科特点头赞许。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晚上还有二更,三更求留言求动力求作收……打滚卖萌。。。

☆、第三十五章

“好好好,为了避免你清白无瑕的名声被我连累,我一定尽量沉住气、耐下性子,少说点刺痛那帮忠贞的邦联爱国者脆弱内心的叛逆言辞?”

斯科特点头赞许。

“斯科特,虽然你虚伪得无可厚非,不过我清楚的很,你也不喜欢我们伟大南方的制度,非常非常不喜欢。”

“我承认,我爱南方,可是有些成文或不成文的规定让我很恼火,但我试着尽量不去碰触古老南方的底线。有些事情想想就算了,干嘛说出来?嘴巴紧一点会少很多麻烦。”

瑞特轻声笑了一下,他白色波纹绸的衬衫波光流动:“很多东西你和我一样不喜欢它。可是至少你可爱可敬的父亲是靠自己的双手、头脑和威士忌酒发家的爱尔兰人,他给你的束缚要少很多。至于我呢,出生在查尔斯顿那个古怪刻板的地方。我怎么成了巴特勒家的逆子你相当清楚,遵循他们的规矩有多乏味你也体会了。人人必须做许多事情,因为大家历来就是这么做的,爷爷的爷爷,爷爷的爸爸,爸爸的爸爸……一代一代就是这么来的。这类荒唐事情我忍无可忍。有时候我想起那位取代我成为巴特勒家继承人的弟弟,他生活在查尔斯顿那群自命不凡的老母牛堆里,把他们奉若神明,守着个庸俗不堪、生了一大群孩子的妻子,一年到头只有圣塞西莉亚节才能跳一回舞,周围永远是一成不变的黑奴和稻田。我是个享乐主义者和利己主义者,我觉得跟这个制度决裂是划得来的。如今南方跟我两清了,以前南方把我逐出家门,想把背叛南方的恶棍饿死。可我没饿死,反倒从南方垂死的人手里很赚了一大笔,足够补偿我被剥夺的继承权了。”

“你可真记仇,瑞特·巴特勒。是啊,你唯利是图,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世界上的钱一共只有这么多,流进你的口袋里,必然要掏空某些人的钱包。”斯科特脱下帽子跟一个路人打招呼,一头乌黑略长的软软的头发就飘散在空气中,隔得很远,可瑞特仿佛被他的头发扫过了面颊,心里痒痒的,仿佛被一只猫爪挠了一下。

“我没有为国捐躯的义务,但我有狠捞一笔的权利。”

没错,南方的传统,对道德的要求太高了。比如爱国的传统,要求每个人都要为了邦联牺牲一切,这未免太苛刻了。为国捐躯是一种高风险的牺牲,要求南方人民“必须负起这么高道德标准”的道德──其实是不道德的!

“‘为国捐躯光荣、投机倒把该死’,这分明是道德绑架。”斯科特表示赞同。他忽然觉得心口里有什么在低低地申诉,有什么委屈在破土而出,终于他在瑞特略显好笑和诧异的眼神中接住了话头:

“为了虚无缥缈、看不见摸不着的‘棉花、奴隶制、州权’而捐躯的人,这种牺牲超乎常情。能做到的是英雄,我们当然应该对他大加赞赏和表彰,因为正常人做不到——可是反观我们南方,要有多么扭曲的环境,才能让每个正常人,都做出反常的事?要有多残酷的道德,才能强迫每个普通人,都心怀感恩地献出一切?

“不去参战的好比威尔,就算龟缩在亚特兰大好好活着,他受到的讥嘲与歧视,也会让他生不如死一辈子……这种环境,人人都要为奋不顾身。

“上了战场,就算赔上一条命,至少不会被人们诟病;如果当了逃兵,一家人都为之蒙羞、都羞惭得要死……这种环境,谁敢不奉献牺牲?

“当一切你所眷恋、所珍惜、所想保护的事物,在庞大的社会压力下,都显得那么的渺小、那么的无可遁逃时;当从小每个人受到的教育都是如此,发出的谴责都是这样时;当眼前看着军号的吹响和战鼓的擂动,而背后却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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