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就是笨蛋吗？笨蛋。我都怀疑你的神经有问题，至今为止你的恋爱都是怎样的啊？”
“也算不上恋爱吧。我只抱过风尘女子，也有被男人拥抱、侵犯的经验……”
“……不要再说了。”
枫被翻身趴伏在他身上的阵内紧紧抱在怀中，他知道这样的拥抱没有性的含义。但枫还是困惑地扭动起身体，他总觉得很丢脸。
“乖乖别动。”
“……我丑话说在前面，等我恢复了你再跟我做就没用了。等我恢复之后，你就别想碰我一个指头。”
“对这么尽心尽力分男人，就不能给点奖励吗？过分的男人。”
真想象不到，跟人肌肤相亲，竟是如此舒服的吗？
阵内的胸膛抵住了枫的额头，他可以听到心脏的跳动声，不知为什么枫感觉到一种欣喜。从没有人像这样拥抱过枫，让他这样舒服，让他的脸颊如此靠近传出心跳声的胸膛。
“枫。”
阵内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枫小小地嗯了一声。
可是枫的思考几乎已经停止了，他困倦得很，而且现在这样好舒服。尽管身体四处都在悲鸣，但是心里却完全放松了。
枫、枫……阵内呢喃着叫了无数遍他的名字。
阵内在枫的头顶轻轻印下了一吻，又像哄孩子似的抚摸着他的脊背。枫很想让阵内停下，因为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是他又想起小时候就从没有人对他这样过。
……不，也不能说完全没有。
半睡半醒之间，遥远的回忆轻轻靠近过来。
那是刚失去母亲的时候，大概是五岁，或者六岁。当时，那个人还相信自己是他的孩子。他抱着枫，劝他不要哭。还安慰枫说他不是一个人，他们可以一起睡。在小小的床铺上，那个人的脚都挂在外面了。大概，他那时和现在的枫差不多年纪吧？他还曾给枫唱过难听的摇篮曲。
如果没有这样的记忆，枫早就对他死心了。因为明知道他们只是陌路人。
“枫……”
阵内的声音压过了那时父亲的声音。
泪水从比起的眼睛里流了出来，枫很想擦干净，可是他已经困得动弹不了了。阵内一直在一旁抚摸着他的后背，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
那声声呢喃，简直像对世界上最最喜爱的人发出的呼唤，每一声都好像一支小小的羽毛，柔软地抚弄着枫的心灵。
不管多么疲惫，枫都会在早上七点准时醒来。
与其说习性，不如说这有可能已经成为一种强迫概念。起床，去工作，必须去上班，就算身体不舒服，就算心情不是那么舒畅……
枫微微张开眼睛。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铺。
一瞬间，枫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头脑中不禁有些混乱。才微微动了一下身体，就感觉关节像被辗过一样，过劳的每个地方都钻心的疼。昨天的沉重回忆像倒叙镜头一样侵袭而来，虽然天气不冷，但枫还是瑟瑟发抖。
“嗯……”
枫听到背后传来小小的呻吟声，还有一条胳膊伸过来。枫的脊背正好贴在那人的胸膛上。慢慢蠕动了一阵子后，那温暖轻柔地把枫包裹起来，让他满足地叹息了一声，呼吸再次回到了睡眠时的节奏。简直就像睡迷糊了的小孩找到自己的心爱的毛绒玩具。
是的，是阵内。是阵内救了他。
被阵内抱在怀里，枫回想起昨晚的事，开始整理思绪。自己说了些什么，又被怎样了……他不能把那些当作没发生过，也不准备这么做。
枫拒绝了金森，从此就成了敌人。
——那么，以后该怎么做呢？
枫考虑的结果，是准备今天请假。
他不是要放弃自己的职务。枫昨天终于领悟到了，他知道自己想要继续做思想检察官的执着，并不是因为父亲的存在。的确成为检察官的契机是因为父亲。也是为了得到那个人的认可，他才会向检察官的目标努力。
可是现在不同了，枫终于找到了一直寻找的东西。他确信自己心中有不可动摇的正义。这种正义就是枫的基础，是作为检察官的骄傲。
今天，是崭新日子的开始。
枫悄悄下了床，没有把阵内惊醒。
因为自己全裸的身体，枫又吃了一惊。他往床上瞥了一眼，发现阵内只穿着睡裤。居然这副样子给人抱着睡觉，就连枫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枫慢慢行走几步，确认身体的状况。
老实说还是非常辛苦，不过好歹能正常走路了。最让他困扰的还是衣服，虽然他在房间的角落找到了窝成一团的西裤和衬衣，可是那些根本没法穿了。
枫一边琢磨怎么办，一边四处张望。
“……这风景真好。”
开玩笑似的低语从床上传过来，枫回过头，看到阵内正躺在床上用手支撑着脑袋，微笑着注视着他的脊背。
“你臀部紧致，很漂亮呢。”
枫可不想一大早起来就计较这男人的玩笑话，他保持原有的姿势说：“借我衣服。”
“尺寸是个问题啊，你太瘦了。”
“我会好好洗干净再还你，什么衣服都可以。”
“稍等一下……哇，胳膊怎么都麻了。果然两个男人一起睡就太窄了。”
“打扰你了，对不起。”
阵内站起来后，枫换位过去坐在床边。他的下半身裹了条毛巾。
“嗯，用奖金买个床换一下吧，换个可以没顾虑地跟你一起做运动的结实大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