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蓝凤,景岳连捞一把都懒得,反正等罡风一停它也能自己飞回来。
景岳将他曾经从秦燕支那里所学的,又一一教给小秦燕支,告诉他何为剑,要如何认识剑,如何对待剑。他始终记得,秦燕支曾说自己领悟道一剑前一心修炼剑七式,景岳剑道天赋不比对方,不敢乱教,索性让小秦燕支照着练。
此时,他双手握一把和秦燕支一模一样的木剑,双腿一前一后分开约莫一尺距离,腰板挺直,曲肘举剑,道:“劈剑,眼要直视目标,劲力从腰部起,经大臂贯至小臂,再通过手腕,传至剑柄、剑尖。手臂要由曲而伸,从上往下直线运力,剑尖指向同一个方向,直取对手。”
秦燕支模仿景岳的动作,顶着罡风试了几次,矮矮的身体有些重心不稳,但还是艰难地劈出一剑。
他心中欢喜,只觉得这个动作让他每个毛孔都在兴奋,而习剑的过程,就像在一点点找回自己的过程,似乎本来就属于他身体的一部分,让他感觉亲切又熟悉。
秦燕支随着景岳的节奏,一剑又一剑,反反复复,不觉枯燥,不知疲惫。
等到夕阳照石头,将天幕染成胭脂色,景岳终于收了剑。
秦燕支此刻只着里衣,已累得满头大汗,呼呼喘气,正仰着白里透红的小脸等景岳为他擦汗。
与此同时,蓝凤也摇摇晃晃地从悬崖底下飞上来,大言不惭道:“等叽叽化形,这点小风算什么,叽叽咳嗽一声,它们都要停下来的。”
景岳:“哦。”
蓝凤:“……”伐开心!
景岳蹲下身道:“闭眼。”
秦燕支紧紧闭上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景岳在他脸上胡乱一抹,道:“行了。”
他又帮小燕支穿好外袍,将对方抱起来。每日下山,景岳都会抱着秦燕支走,因为练剑一天下来,秦燕支手脚都在发抖。
总之,景岳自认是个负责任的奶爸。
两人一“鸡”沐浴着夕阳余晖返回道观,入目的景色都被勾勒成温馨的暖金色,让人不自觉松快下来。
可还没进观门,就见桂生急跑而来,哭喊道:“掌门!吴哥哥被衙门里的人捉住了!说、说他偷盗,要鞭笞一百再砍掉双手,呜呜……”
景岳惊道:“怎么回事?你别急,慢慢说。”
桂生哭哭啼啼地将事情经过道来。
原来今日吴仲春准备下山采买,桂生也想跟着去,两人便一块儿进了县城。
他们在县城里正好遇上有人接亲,新郎一身红衣骑在马背上,后头的队伍吹吹打打撒喜钱,一群百姓也就跟着捡钱。
桂生毕竟年纪小,也跟着人群捡起来,吴仲春则在一旁看护。
突然,身旁有人大喊丢了钱,几个衙役冲过来就将吴桂二人抓住,两人刚刚修道月余,哪里是衙役的对手?几下就被制服了。
衙役直接从桂生手里夺走他捡的喜钱,丢钱的人却说是自己的,任凭吴仲春与桂生如何解释,那人都一口咬定是桂生偷了钱,于是衙役便将两人带去了衙门。
县令审也不审就得出桂生偷钱人赃并获的结论,把桂生吓哭了,吴仲春眼见一场无妄之灾不可避免,只得说钱是他捡的,桂生只是帮他拿着。
县令轻易就默认了他的说辞,将吴仲春关押起来,反倒把桂生放了回来。
桂生:“我真的没偷钱,掌门,你救救吴哥哥吧,县令说明日要公开处刑……”
景岳冷笑一声,还未开口,蓝凤就道:“碰瓷!景景,这都是碰瓷的套路!叽叽智慧的双眼早已看穿一切!”
景岳:“……”
若说蓝凤一族象征着智慧,那叽叽多半是族里的叛徒……
不过这次叽叽没说错,吴仲春和桂生的确是被算计了。可县令一留一放,而且并不在意要留哪一个,可见最终目标并非他们两人,而是被放走的那个会求助的人。
景岳思忖着近日发生的事,嗯,多半是那位刑监闹出来的幺蛾子。
目的嘛……是想要骗自己下山吧?或者再找一些帮手把他群殴一顿?毕竟山坳入口设了阵法,一般人找不到上山的路。
景岳心中有了计较,他安抚了桂生几句,让他和秦燕支先回观中,并先别将此事告知吴母,免得惹她担心。
“我即刻下山带你吴哥哥回来,别担心,就算你吴哥哥没了手,我也能给他接回去。”
桂生知道掌门的本事,心下一安,破涕为笑,就要去牵秦燕支。
哪知秦燕支猛地一退,躲到景岳身后,死死抱住景岳的腿,黑黝黝的眼珠冷漠而警惕地看着桂生,把桂生看得心里发寒,不禁顿住了动作。
景岳:“燕支,松手。”
秦燕支使劲摇头。
景岳:“别耍赖。”
秦燕支默默垂下头,只是两手圈得更紧。
这一次,景岳没有心软地纵容他,而是态度强硬地掰开了秦燕支的手,见对方还要缠上来,他直接一挥袖,将秦燕支和桂生一并扔回了观中。
他可是去踩陷阱的,尽管刑监只是个凡人,天罚之力于他而言又弱得可笑,但景岳依旧慎重对待,因为意外总是伴随着轻视,而他从来讨厌这种意外。
——
本方大世界。
景岳体内灵力急速运转,自他醒来距离现在,又过了七八日。
他所在之地无昼夜,甚至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景岳只能依靠灵力运转大小周天的次数来判断时间。他发现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