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忍不住逗弄几下。

酒楼里的下酒菜多是熟菜和凉菜,景岳一早已准备好了,现在只需要装盘即可。而负责装盘的当然是脱下老道士马甲的秦燕支。

等景岳端着碟碗再次来到大厅,就听富商打趣道:“老板,怎么你们这儿所有的菜加起来都没有一壶酒贵?”

景岳笑道:“菜是凡菜,酒是仙酒。”

富商乐:“行,我就来尝一尝仙酒。”

他第一眼就注意到盛酒的酒壶,是一种通透的天青色,似玉非玉,也不是琉璃材质。当他拿起酒壶时,又感觉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从指间传递到四肢百骸,让他每一个毛孔都感觉到愉悦。

走南闯北的富商从未见过,好奇道:“这酒壶是用何种材料制成?”

景岳:“一些普通山石罢了。”

富商只当老板不愿说,没再多问,但事实上的确是普通的山石,只是被“万事通”景岳炼制打磨过。

景岳:“请。”

富商斟了一杯酒,酒香四溢,缭绕大厅,所有人都是眼睛一亮,忍不住朝富商望来。

只见他先是陶醉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将酒杯至于唇间小口一抿,脸上随即浮出薄红,最后一口饮尽杯中酒。

“好!”富商忍不住赞道,只是一杯酒,他便觉得浑身轻飘飘的,仿若要升仙一般,但脑子却很清醒,清醒到忽然想起许多本以为遗忘了的过去。

他想起年幼时爹娘让他拜了一位泥瓦匠学手艺,入门第一日,泥瓦匠问他将来有什么心愿?小小的他回答要给家里盖座大房子,也给师父盖一间。过了一年多,泥瓦匠忽然得了病,病得很沉,再然后,村子里闹起了瘟疫,他爹在瘟疫初露端倪时便带着他们举家迁离,后来朝廷来封村,据说一村子的人都给烧死了。

随着渐渐年长,又遭逢几次变故,他成家、立业、生子,渐渐忘记了这段经历,还有年幼时许下的诺言。虽然机缘巧合的,家里人也住上了大房子,可他第一位师父,那位只教过他一年多,却待他如亲子,病时害怕传染他狠心将他锁在门外的师父,却葬在一片火海中,连一座孤坟也无。

富商心中一涩,记忆清晰如昨,他的眼角莫名有些湿润,默道我要回老家,为师父盖一间大房子,让他的灵魂有所归。

下一刻,他耳畔忽然传来一句“谢谢”,是泥瓦匠的声音。

富商怀疑是不是自己醉了?但仍答道:“是徒儿答应过您的。”

他陷入了玄妙的情绪中,其他客人却是一脸困惑,他们见富商只饮了一杯酒,便又是笑又是哭,又是自言自语的。

有人道:“一杯就倒?他酒量是有多差?”

又一名大汉道:“这酒劲儿这么大?”

景岳刚好将酒端给他,“酒劲不大,是你们心事太多。”

大汉撇撇嘴,嘟囔道:“神神叨叨的,老子可是千杯不醉!”

他抓起酒壶就往口中倒,清亮的酒水顺着壶嘴倾泻而下,大汉砸吧砸吧嘴,眼神渐渐有些涣散,而后痴痴地笑起来。

他看见自己成了江湖侠客,提着一把剑行侠仗义,走遍了整个赵国。期间结识了无数英雄豪杰,又有一大堆美女投怀送抱,最后,皇帝甚至将公主赐给了他。

“嘿嘿……嘿嘿嘿……”

大汉笑得众人毛骨悚然,但他浑然不觉。酒壶中的酒已被他喝干了,可他依旧维持着倒酒的姿势,好像恨不得醉死过去,再不醒来。

“就这还千杯不醉呢!”众人都是摇摇头。

一名书生尝了口酒,整个人如遭雷击,那一瞬间,他好似将人生的酸甜苦辣,七情六欲都饮了下去,一时诗兴大发,一连成诗十首。

还有许多客人,他们只是不经意间饮了一壶酒,却像饮尽红尘,每一口滋味都能直击他们心灵最脆弱的一角,或是能虏获他们yù_wàng中最核心的部分,编织着虚虚实实的梦。

杏花村酒,如此寻常的名字,但只有真地感受过,才知道的确是令人飘飘然,塞过神仙。

仿佛一夜之间,杏花村酒就传入了晋县千家万户的耳中,赛神仙酒楼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客人,其中不乏乡绅富豪、达官贵人,一传十、十传百,渐渐传到了江南。

这几天,万长鹏简直是焦头烂额,只因上供的时间快到了,可内务府听说了一种名为杏花村的酒,有意要去探一探,对于万春酒坊的态度就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此时,万长鹏在家里摔盆打碗,骂骂咧咧,他的爱妾坐在一旁,忽道:“杏花村,我记得陈景和陈秦就是被送回了杏花村?之前,好像确实听说他们在酿酒?”

万长鹏一惊,迟疑道:“应该不可能吧……”

小妾心里也不太信,可她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那俩兔崽子的消息。两人已被除了宗,将来分不到万家一点财产,她便懒得再关心,让耳目都回来了。

可是万一呢?小妾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不安,于是道:“要不,我还是派人去打听一番,不论是不是咱们也好有个准备。”

然而打听的结果却相当不美妙,他们没问出杏花村酒是何人所酿,反而打听到杏花村酒不但味道好,喝了之后还真的有赛过神仙的感受,每一位饮过此酒的客人,无一不被征服。

万长鹏那个愁啊,再这么发展下去,等真的传入皇帝耳中,他们万春酒很可能会被挤下去!

左思右想之下,万长鹏把心一横,叫来管事吩咐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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