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沉默着的年轻调查官换班似的开了口:

“还好你用的是护身用的小口径手枪啊。你身为军人,是不可能不知道枪的杀伤能力的吧。你的射击也是非常正确基本的两点击发。所以我知道你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杀死他才去找布兰卡曼的。之后你看到他的女儿,想到他都有这么大的女儿了,还欺骗自己,跟自己订下假婚约,才愤怒得忘我开了枪。这也是这类的事件常有的情况。而在愤怒的状态还能正确地击中对方,这是因为你是经过长期训练的军人。——毕竟是杀人未遂事件,所以当然还是要立案的,不过我也认为你的罪并不是很重……”

对于经验和知识、还有人格的深度都远远不及前辈的他来说,这是竭尽全力的安慰了。

本来梅莉莎还要讲述那之后的事,但是因为坐在身边的瓦鲁多说不下去了。

这个家伙哭得眼泪滂沱,实在是很难无视他的呜咽声,梅莉莎只得困惑地转向了他。

“哪,很丢脸的,不要再哭了吧。又不是你的事。”

“……可是……可是……实在太过分了……梅、梅莉莎,太可怜……了。”

“我都已经重新站起来了,早就没事了。你也不要再哭了。”

“我……我对这样的你……都做了,做了什么啊……”

“你这么说了,我又能说什么啊。”

梅莉莎拉着面孔叹了口气,把手伸进前夫上衣口袋里,拿出手绢来贴在他满是眼泪的脸颊上。

眼泪顺着下巴尖掉下来的瓦鲁多接过手绢,自己擦着眼睛和脸。

因为过去结过婚的缘故,自己才连他会把手绢放在上衣的哪个口袋里都这么清楚啊。我也真够奇怪的了,前妻这样自嘲着,把剩下的鸡尾酒喝了下去。

见擦着眼泪的瓦鲁多没有停下不哭的意思,梅莉莎代替地把他的杯子里剩下的东西也喝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对不起,因为把这个人就这么放在这里会给店里添麻烦,今天晚上我这就回去了。抱歉让大家听到了这么沉重的话。”

向兼任酒保的店主道了声歉,她用id卡付了费用。

“哪有的事。欢迎您再次光临,回家路上请多加小心。”

“谢谢你今天也是这么美味的鸡尾酒。晚安。——好了,站起来。不在你那些熟人来之前回去可就糟了哦。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不知道他们要说什么了。……你啊,泪腺真是太脆弱了……”

梅莉莎有点强硬地把瓦鲁多拖了起来,拽住他的一只手腕向出口拉去。

而用手绢捂着眼睛的男人则任她拉着向前走。

离开的时候,梅莉莎向少校示意一下,少校也报以回礼。在目送两个人离开后,他用感慨的口吻自言自语道:

“女性真是坚强啊。——老板,你觉得那两个人会怎么样?”

“不知道呢,我只是个外人而已,不该对客人说三道四……只是,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为放弃的女性哭到这个程度的人。”

“男人对美女的眼泪很没抵抗力,可是女性会怎么看男人的眼泪呢?不管是高兴地哭,还是不甘心地哭,都会被认为是太孩子气或者是心灵脆弱,最后只落得负面影响而已吧。”

“不是说男人寻求他人同意自己的主张正确,而女性则寻求他人对自己的心情产生同感吗。既然是体贴她过去所背负的伤痕和疼痛才流下的眼泪,那她并不会觉得丢脸吧?”

店主收拾着玻璃杯,嘴边浮起了温和的微笑。

“不会吗?不正因为觉得丢脸,才会赶快回去的吗。而且她对他也挺粗暴的。”

“……你就是这样,才会被太太责备不懂女人的心意哦。”

“老板,你不用往我的伤口上也洒一把盐霜吧?”

“看起来你不喜欢辣味的酒呢。”

更喜欢清爽适口的味道还有薄荷的后味的男人,向着稳重地揶揄了他一句的酒保点了今天第二杯鸡尾酒——伏特加史丁格。

那是以伏特加作为基酒,加入白薄荷酒做成的鸡尾酒,酒精度数很高,介乎于甜口味与辣口味中间。

“其实要说起来,还是叫白色蜘蛛这个名字配你更合适一些。”

“既然酒是你调的,那么肯定是那个更贴切了吧?我虽然不像刚才的男朋友那么纤细,可是我的心也被你这句话里带的刺弄得流出了鲜血哦。”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蒙您光顾本店这么久,我却都不知道客人您还残留着能被刺刺伤的柔软部分呢。实在是太失礼了。”

店主看似恭敬,实际不以为然地低了低头,伸手去拿调酒杯。

“的确啊,我也早就没有被你挖苦一句就会哭那时候的qíng_sè纯真了……只是残留下了会为丧失的东西感到难过的心而已。”

“不过,我怕那位太太已经对客人您没有余情了哦。女性在分手的瞬间就会让一切成为过去的。哎呀呀,真是值得同情呢。”

“谁跟你说我老婆的事了。再说就算有余情也不会表现在脸上吧。何况她也不理解我的心情,所以我们也是彼此彼此而已。”

“……看来虽然在一起,却没有努力去了解对方啊。就好像是那两个人一样。”

店主把冰块和计量好分量的酒倒进调酒杯里,盖上盖子开始摇晃起来。

“我是还没有遇到能让自己觉得该做出那种努力的女性而已。说老实话,我很羡慕他。”

“无视其实自己并没有魅力的问题吗?”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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