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之前你买了杀虫剂给我用以后,就没有再出现。谢啦。」

「太好了。」

亚美一边高兴地说,一边在透的笔记本角落用自动铅笔画着蟑螂。

「不、不要画啦。」

「这是赶走小强的咒语哦。」

亚美把透的抗议当成耳边风。她把纸上的蟑螂背部涂黑,还留一些空白当光泽。

柔软的头发贴在亚美俯视着笔记本的脸颊上。和她充满气势的个性相反,握着自动铅笔的手指又白又细。如果修司握着她的手,一定可以完全握住吧?透呆想着。

就算透是属于纤细型的男生,但是他和亚美在根本的骨骼构造上仍完全不同。他虽然不曾想过要变成女生,但是,他会有一点类似羡慕的不甘心。如果自己生来就有这样子的手,就能让修司当自己的男朋友吗?

修司拿着两只纸杯回来。

「谢啦……咦?修司,你自己的呢?」

「我没零钱了,借我五十圆吧。」

「要加倍还我哦。」

亚美边笑着边拿出钱包给他。

「自己的份反而被人家请了,这到底是怎样啊?」

修司打趣般地砸着舌,拿了零钱准备去买咖啡。

「笨蛋,快洒出来了喔。」

「嗯?啊,谢谢。」

修司抓住透手中倾倒的纸杯,放在桌子上。

「你怎么了?在发什么呆?身体不舒服吗?」

「嗯……大概是五月病(注5)吧。总觉得很温暖,让人很想发呆、很想睡觉。」

修司的手掌伸过来,轻轻碰触透的额头。

「应该没发烧吧?虽然你跟小孩子一样,很容易就搞坏身体。」

透对修司善意的关心感到很高兴,不禁露出微笑。

即使透在两个月前对修司说出自己的心意,修司仍是跟以前一样,把透当成是重要的朋友。透对此真的觉得很高兴。

注5指在日本新年度的四月就职或是开学的社会新鲜人或新生,到了五月会因为环境适应不良而引发的精神疾病。

但是,透偶尔还是会觉得很难待在他身边。

虽然那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当修司要借五十圆的时候,他是毫不犹豫,几乎是无意识而理所当然地把手伸向亚美。

一年前的开学典礼时,他们刚好站在一起,最先跟修司说话的人正是透。所以,当他们三个人开始凑在一起时,如果修司像现在这样,要稍微借一点钱或者拜托事情时,他选择的对象都是透而非亚美。

透总会在这种细微的一瞬间,意外地体认到自己是电灯泡。正因为那是完全无意识的行动,所以更让人有这种感觉。

因为对现在的修司而言,亚美是比透更让他不必有所顾虑的对象。

透把快要跑出来的叹息又吞进嘴里。他很讨厌自己这么消沉低落,于是故意用很开朗的声音,说着昨天看到的电视节目。

透喜欢上修司的经过相当简单明了。开学典礼时,因为他们刚好站在一起,所以之后就常常一起行动。到了现在,他早已被修司好看的外表和不错的个性所吸引。

当透交出有错误的作业而导致放学晚回家时,修司会不厌其烦地等他完成;当透为了寻找想要的鞋子时,修司也会耐着性子陪他到处找。修司对人实在是太好了。这项特质并非特意针对透一人而已,修司不管对谁都很亲切,因此相当受欢迎。除了他们是同性这一点较为少见之外,因为透是老么、喜欢受人照顾,所以他喜欢上修司并非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虽然喜欢的心情中还是有不怎么明确的部分,但是这不重要。

如果能一起说些无聊的事情,就让他觉得很高兴又很愉快。修司教他数学的时候,一称赞他「你的理解能力挺不错嘛」,就让他像小狗一样开心。

简单来说,透的爱情观就年龄上来说还有些幼稚。他自己对此也相当了解,不过,反正独自在心中感到雀跃并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困扰。

透相当明白修司不会是他的,所以如果每天都能说说话,他就觉得这样已经很好了。但是,当他实际上知道修司已是亚美的男朋友时。还是感到很惊讶。

大约两个月前,二月中旬的时候,透认为就算告白了也不会有所改变,所以对修司说出自己隐藏在心里的心意。

当时,因为亚美要陪朋友去买东西,所以就先回去。当天,透和修司两人一起走在留有残雪的寒冷街道上。

不管说不说,自己一定都会感到后悔——透陷入了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虽然烦恼不已,但他还是觉得不说不行。

透心想,去自首说「我杀了人」或许就是这种感觉吧。一旦自首就无路可退,但又无法不说出心中的罪恶感。只要说出口心里就会觉得舒畅——受到这股冲动的驱使,透在商店街尽头的十字路口停下脚步。

「怎么了?」

修司走到斑马线将近一半的地方,察觉到透没有跟上来后,又折了回去。

「那个……」

心脏几乎快跳到喉头,透的肩膀开始颤抖。

「我……有件事情……一直瞒着修司……」

「干嘛这么严肃?别说你实际上一直到去年为止,都还跟妈妈一起洗澡哦。」

「……是比这个还更不得了的事情。

见透不理会自己的玩笑,修司担心地直盯着他的脸。

「是什么事情?」

「如果我说了,你可能会觉得我很恶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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