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牧也不想与他争论,便含糊道:“反正咬定是高家兄弟与你们勾结,将罪名都赖到他们头上去,是现在唯一的出路。”

那人看了楼牧半天,道:“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楼牧笑嘻嘻地揽住他,道:“空口无凭,到时候当然要靠你做些物证下来,高家兄弟便赖也赖不掉了。”

那人闻言冷笑道:“这与我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好处啊!”楼牧嘻嘻一笑,道,“到时候你若帮了我,我便偷偷放走你,不让你落入正道的手里。”

“我凭什么信你?”

楼牧伸手摸了摸那人的头发,反问道:“除了信我,你如今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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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牧虽然解开了绳索,却没有解开那人的穴道,仗着自己内力绵长,直接扛着那人重新爬上了悬崖边。

楼牧琢磨着这些正道人士必然没有如此好打发,如若自己贸然下山,难保不泄露行踪。

因此他在山间转悠了好几圈,寻着一家猎户。

“你们家有女人么?”楼牧敲开门问。

那猎户神色不愈。

“你别误会,”楼牧笑道,“我对女人没有兴趣。”

说完他把扛在肩头的魔教弟子翻身抱在手里,又补充道:“我只是想请你们家的女人给他施粉妆容一番而已。”

楼牧这样做自然是有一番打算的。

那魔教弟子行动不便,自己抱着一个大男人行走,难免引人注意,也让那些暗中追查的正道人士有迹可寻。

可如果抱着一个身娇体弱的女子,便会大大的不同的。

虽说那人身材不似女子,可如今寒冬腊月,旁人只道是衣着臃肿之故。加上楼牧又点上了他的哑穴,一时之间竟也无人觉假。

就这样楼牧带着他一路下山,来到不远处的镇上寻了酒家要了客房。

楼牧几乎一日滴水未进,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迫不及待打发酒家杀鸡宰羊。

吩咐完毕他放下那魔教弟子问:“上次问你喜欢吃什么,你还没有告诉我呢。”

那人被楼牧强行叫人涂脂抹粉扮成女子,一脸怨毒地瞪着楼牧。偏偏他面容姣好,此刻更是云髻峨峨修眉联娟,美不胜收。

楼牧端详他半天,点头笑道:“是了是了。你的哑穴被我点了,你怎么可能回答我呢?那我就当你什么都爱吃啦!”

说完楼牧在他身边坐下,一边替他理了理额前碎发,一边又道:“我们如今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何必如此互相防备?旅途遥远,搞得你也不舒服我也不舒服。”

那人慢慢抬头看着他,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凝重。

楼牧以为他被自己说动,连忙拉起他的手又道:“就是嘛。你也觉得我们应该坦诚相对是不是?”

那人的神情愈发得凝重。

“不如我先说说我自己。我姓楼名牧,自幼在青州楼外楼长大。”楼牧趁热打铁道,“不知公子姓名,祖籍何处?”

那人急急张口,似乎想回答。

楼牧大喜,立马解开他的哑穴。

不料那人突然厉声道:“快趴下!”

话音未落,窗外一声哨响,几十枚铁镖破窗而入,齐齐朝两人扑来。

楼牧大吃一惊,想自己虽算不上武林第一,好歹行走江湖也被人谄称一声「高手」,这几年来凡与人交手更是极少落败--当然了,一见苗头不对火速脚底抹油也是他少有败仗的不传之秘之一。

可如今十几枚铁镖破窗而入势头精准,外头伏击之人显然是埋伏已久,而自己不知为何竟然丝毫不曾察觉,反倒是要靠一个毫无内力的阶下之囚来出言提点,实在是奇耻大辱。

可此时不容多想,楼牧一把撸倒那人,抱住他顺势倒地一滚。

滚到一半那人突然低声惊叫:「停!」

楼牧听他语气,似乎是又发现前面有什么出人意料的机关陷阱。此刻千钧一发,况且他刚才得那魔教弟子提醒才避开暗器,因此也不及细想,本能地听从那人的话,猛提一口气生生停住。

这一停住只觉左臂一阵剧痛,却是一枚铁镖打中了他。

如若方才楼牧不听那人的话,这一枚铁镖定然是会被他稳稳当当地避开的。显然此人是故意要骗楼牧受伤。

他说话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让人难以捉摸,楼牧自认绝顶聪明,偏偏屡次着了他的道,不由大怒,刚想动手给他一记好看,只听窗外有人声如洪钟,不冷不热地高声道:「云师弟,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声音瞬间由远到近,显然是轻功甚佳,楼牧暗暗诧异。

那魔教弟子闻言却冷笑一声,隔窗回道:“‘师弟’也是你配叫的?陆修,你是脖子痒得脑袋按在上面不舒服是么!”

说话间,已经有十几人破窗而入,个个玄衣青带,黑布蒙面。

这些人虽然人数众多,可落地之后只远远地将两人包围起来,却无人敢贸然上前。

那叫陆修的领头人哼道:“别以为你如今在教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敢如此嚣张。这几年教主究竟看中你什么,大伙儿心知肚明!”

楼牧见陆修先前被那人出言羞辱一番,此刻虽然嘴硬,却生生再不敢叫他一声“云师弟”,显然是十分忌惮。

这些人明明是同处魔教,如今却成不和之势,楼牧不知究竟谁是敌谁是友,一时之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暗暗运了口气,伸手捂住左臂上的伤口。

他这一动,所有的人都转过头来注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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