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祸害。李娟在厕所的镜子面前仔细端详着自己的一张脸,发现脸颊上、额头上的青春痘异常嚣张地霸占在侵占而来的领地中,她的心里总是会升起一股愤怒,然后就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一颗一颗地挤出痘痘里的脓。她想起曾看见她们和男朋友一起手挽着手散步在校园里的湖边,拥抱在常春藤的大楼前,手指上就会加重力气,指甲都陷进了肉里,一点一点地将里面可恶的白脓挤出来,直到流出来的只有鲜红的血,才罢休。

等到她心满意足地打败了敌人,却也使自己受了伤痛,脸上多出了一道道的指甲印,还有一点一点的小疤痕。

化妆品是女人自信的资本,她也期待着从化妆品上找回强大的自信心。她在醒来睡前花掉一两个小时用进口的洗面奶洗脸,然后涂抹上各种针对痘印的乳膏之类的东西,每天在醒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是仔细观察自己的脸有没有变化,痘痘是不是变少缩小了?痘印是不是消失变淡了?肌肤是不是比以前更水润光滑了?她焦急而耐心地等待着自己变美的那一天,就像丑小鸭变成美丽的白天鹅那样给她一个巨大的惊喜。

但是,痘痘们还是如雨后春笋般接连冒出来,晃悠在人类最不需要遮挡的地方。这青春期的罪魁祸首使得多少少男少女们烦恼不休,间接引发了自卑羞愤的狂潮。

“丑姑娘”的善良是一个无法掩盖的闪光点,李希柘无意间与她成为了好朋友。但她却不止想成为朋友。

她喜欢和李希柘一起在校园里散步,慢悠悠地散步,像情侣,沿着南荷湖的石子路,走在柳树垂下的枝条绿叶里。他们两人已经闻过金桂、银桂浓烈醉人的香味儿,她想在来年四月樱花绽放的季节里让他给她拍照,一起坐在木椅上看淡薄淡薄的流云。是的,这几个月来,她已经喜欢上他了,喜欢上那个迷人的男生了。李希柘第一次在道谢时对她笑的那刻,她觉得他的笑容特别的好看,尤其是一双灵动的眼睛,浅浅的眼眶里仿佛挡不住流出来的笑意一样,挂在了眼角眉梢上,接着便流满了男孩的整张脸。

如果李希柘是我的男朋友就好了!她总是这样幻想,在深夜睡不着觉时,在听课无聊发呆时,在看到其他情侣依偎在一起时。她幻想着挽住男孩子的手臂逛校园的樱花小街、桂花广场,累了可以靠在他的肩膀上休息,一起分享冬日里暖暖的阳光,他们甚至还可以亲吻,亲吻在春风里。她非常好奇与恋人初吻的味道。

“我们可以帮你啊。”

2

下午三点钟,李娟洗了一个长达四十分钟的澡,然后哼唱着歌儿对着镜子吹干湿湿的头发。她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任凭室友的手在她的脸上碰触涂抹。等她睁开眼睛,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确实美多了。这简直不可思议。

到了晚上六点钟,她换上一件粉红色的毛衣,外面穿上一件带花白色的齐腿衣服,系上室友的围巾,最后还戴了一顶时下流行的可爱帽子。她在室友的鼓励声中踏出了宿舍,走下了大楼,心脏开始在胸腔里作怪作乱,随着她一步一步地接近李希柘,那莫名突兀起来的紧张越来越强烈。她深呼吸着强行压制下去,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留意着路上行人的目光里是否含着别有韵味儿的意思。

六点半钟,她来到校园门口。

李娟站定在龙飞凤舞书写着学校名字的条形石刻旁边,另一边是不知名的藤草,她靠近阴影之中,一个一个审视着周围人群的身形,搜寻李希柘可以点亮黑夜的笑容。

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太呆滞、太学究,她特意取下了平时戴的近视眼镜,所以她不得不眯缝起眼睛努力又努力。朦朦胧胧昏暗的四周里,没有找见李希柘的身影,来来往往都是陌生的脸孔和表情,听到的尽是些不痛不痒的言语轻谈。

如果他没找见她,他会给她打电话的。李娟移步到一棵树下以避让开穿梭来去的青年男女,她耐心地等待着,等着时间分分秒秒地消失不见。

夜晚的冷风不断侵袭着她孤寂的身影,她只感觉到脸上被风吹得冰凉冰凉的,鼻子里有点发痒,似乎要流清鼻涕了。

在他的面前流出鼻涕,样子会很难看的。她提起手提包——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冰冷得快要失去知觉了——她将通红的双手曲在嘴巴前,接连从喉间呼出几口热气暖一暖冰块似的手,然后拿出一包纸,抖动着艰难抽出一张,展开,对折,擤鼻涕。

声音很难听也很响亮,但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总好过在他面前擤这恶心的东西强。

事实上,她并不感觉到十分的冷,只是手太敏感脆弱了,因为它们离心脏太远。她只希望自己精心花了三个小时打扮的样子没有白费,若是能让李希柘的眼睛里出现惊艳的神情,她会感到很开心的。他的笑容真的让她很着迷。

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在冷风里,她急切地打开包,然后拿出手机放在耳边。她说话时嘴唇连续哆嗦了好几下,电话那头好像没有听出来。

“喂……我到了啊。嗯,是啊,在校园门口呢。”

“好的,不用着急,不用着急。嗯好,拜拜。”

姑娘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悦耳。病态的情感如此折磨着她的躯体,她却心甘情愿地甘受折磨,是她太伟大了啊。

等两个人见面时,快要到七点了。可怜的姑娘在寒冷中等了几乎半个小时。尽管如此,李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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