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不知道荆棘已经枯萎。

荆棘鸟选择了牺牲却没有明了自己同样也被需要的事实,而获益者成了其它低下的荆棘。这一切却贝别的旁观者看在眼中——那是一只知更鸟。

没有认知道这只知更从何处而生,又凭借何物存活于此,唯一明确的就是它具有血脉之中的那种特性。

它可以模仿其它鸟儿的鸣唱。

传说与现实的碰撞在此发生,它暗自抄袭那首所谓最华美的歌唱,而富有灵魂的歌声是否能为自己所学知更本身也不确定。抄袭的本源,却是它也爱上了那美丽的利刺——有着毫无自知之明的炫目与无自觉的张扬。

至于技艺的检验事实上只需要一个行动就可,但知更鸟不敢。它没有勇气去拼搏,因为它对于满盘皆输心存恐惧。它并不害怕死亡,而是不愿面对失败的可能性——它无法接受自己不被爱着——它需要感情的回报。

它没有将自己扎上荆棘歌唱他人的歌曲来表达自己的爱慕。如果连最为卑劣的欺骗都被拆穿……

荆棘开始疏远荆棘鸟了,没来由的。这暧昧不明的举动在使知更欣喜的同时心存怀疑。也许是感情的淡化,也可能是不愿其死亡的爱情。然而当那个存在又一次枯萎,它默念刚刚学得的曲调,心灰意冷。

它突然间想像自己的名字一样,狠狠嘲笑自己这个胆小鬼、盗窃者。

荆棘总归还是爱着荆棘鸟。

然而有一天,情敌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除了利刺以外的荆棘没能得到血的滋润来苟且偷生逐渐萎缩,而知更立在那早已死去的尖刺之前,再一次为情感的不可回报悲怆。

它输了。

用尽生命的最后力量去为自己所暗恋的对象唱响赞歌,却发现自己所会的唯一歌曲就是那偷窃而来只属于他人之间的情歌。它默念前奏,开始放声歌唱。

那的确具有本身与生俱来的魔力——一切都为之黯然失色。

垂死的荆棘丛在一瞬间以为有了生存的可能,轻微而又疲惫地挣扎几下,于歌曲终了之时耗尽最后的力气终究彻底死亡。

知更鸟看着这一切发生,转而嘲讽这些自私之物的愚昧。

它还活着,旁观其它求生者的死亡,却发现自己已经不愿继续活着。

知更鸟看见身侧有着从未见过的事物,在那之中有着与此处完全相同的天空,或许那就是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在那莹亮边缘的绿色仿佛昭示它那里也有荆棘的存在。

原来它去了那里。

知更鼓足全身力气腾跃而起,直直地向那其中俯冲。

而一些模糊的片段闪过脑海,庞大的信息量中它明白了那是什么——是水,在山野平原,富有生机之处可见的事物。

那可以映照一切,比如那株巧合地刚好凝滞于半空使尸身得以被复制的死去荆棘。

荆棘鸟的一生都在长途跋涉,飞越千山万水。自然有着更为庞大的见识面。】

他突然间停止了讲述,而明显的这个故事并没有结束。“怎么了”下意识地看向他,却发现他的另一半身体也正在消蚀。

“该回去了。”他抬头像是在看什么一样望望什么也没有的天空,转身向某个方向走去。

回去?“喂。”我翻身站起几步小跑跟上,却在一瞬间猛然被这个方向所带来的熟悉感怔住——直觉告诉我,这是荆棘墙的方向。

不自觉地回头再看时因太过惊讶而完全愣住——黑色正在吞噬身后的世界,如同熄灭灯的房间,在寂静中一切事件的发生都显得不出预料——我再一次想起那一晚的光线,或者可以说完全无光——身后那处的猩红却突兀明显得骖人。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这个世界即将崩塌。”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明白这里究竟是何处,或说只是隐隐有些不切实际的猜想……甩甩头避免思绪的干扰,加快脚步。

我们不断地奔跑,树影从身侧快速掠过成为身后那无声无息黑暗的果腹之物。骤然间森林不再延伸,但已经没有时间留给我来对眼前广袤的荒野表示震惊,而我也不知道那所谓的“崩溃”离我还有多远。

猛地被什么绊住了步子,我摔倒在地,视野中再一次充斥黑暗——我失去了知觉。

经历了一段极长的梦境,捂着有些疼痛的头,我的意识逐渐恢复——天空,白云,以及……坐直身子,他就在我面前,一副鄙夷的样子:“被已经死掉的荆棘绊倒还真是没用。”

“……荆棘?”我的记忆中完全未对荆棘有所印象。

他耸耸肩——如果他还算是有肩膀的话:“自从利威尔跟你回刚刚那个地方这些荆棘就已经枯萎了,毕竟也跟它们的本质有关……哈,你没听懂?”

“……”我想我并没能理解这其中离奇的因果关系,更何况他最后的语气再次使我觉得不耐,而他似乎也不打算解释,甩下一句“你以为那些到底是什么?”就站起来面向我身后上前几步:“这里有海。”我回头,蓝色盈满世界。

惊讶之余下意识地站起身,触摸地面的手感……我低头,地上满是破碎倒塌的城墙,唯独脚下这一块相对还算是平整也没有多少尖锐之物,尽管已经多处布上苔藓,还是能看出原来的样子——那是城墙。

“只有在他眼中看到自己的时候才会觉得我果然是活着的。”他半眯眼睛,眸中凌厉的金色退隐锋芒,“我只能活在他眼中,一旦他的视线不再为我而停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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