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

范铉超一本正经:“和好友一起看书练字,踏青寻僧,与和姑娘家一起是完全不一样的。哪里来得轻快?那姑娘有我好看,有会鼎的字漂亮吗?”

张氏怒道:“就你会胡说八道!”

等范铉超从张氏院子里出来后,结结实实叹了口气,怎么张氏这些年来催婚催得这么急了呢?

说是如此,范铉超也知道自己有点晚了。白阳年纪最大,早已成婚;倪后瞻比他大两岁,虽然平日里也不正经,但也有一个娃娃亲的未婚妻;英国公府的三位表哥,也都成亲的成亲,定亲的定亲了。还有明明比他年纪小的朱由检据说也开始相看王妃了。

只剩他一个人……顿时连防护罩都没有了。

明明说好一起单身,结果你们都悄悄找了对象。

好吧……也没有人说好一起单身。只有范铉超一个人要单身。毕竟这个时代虽然对男风的容忍度非常大,却也没有直接娶回家的道理。那些男人们都是在外面玩,或带到家里来玩,却没有一个能明媒正娶的。

虽然这个时代对同来说很幸福,但是对于他这种不想结婚的同来说——整个社会都在对你逼婚啊!

范铉超离开了,张氏还犹自闷闷不乐,对左右说道:“你说他怎么就这么犟,这个年纪的男孩儿,有哪个不思慕姑娘的?”

红菱安慰道:“超少爷这是一心一意扑在科举上呢,待到明年春闱,想必就能了解夫人的一片好意了。到时候夫人再给他说亲,超少爷也就不再抗拒了。”

张氏点点头,“也是,超儿向来自己有自己的想法。你看他鼓动国子监学生闹事,就从没来没有和我们商量过,也是胆大包天。”

紫竹倒是心中隐隐约约有个猜测,不过她也不敢说出来,只是出了个主意:“夫人您前些年不是还说要给超少爷安排服侍的人?”

张氏恍然大悟,“对啊,只是当时正好遇上母亲仙去,这才耽搁下来。若是春闱之后,超儿也出了孝,不算违法了。”

“只是要他就这么突然纳一个妾,恐怕他也不会愿意。婚前纳妾,又不知该如何向日后的亲家交代了。”熟知范铉超性子的张氏还是有些犹豫。

“可以先将人放在他身边啊,日久生情,自然就水到渠成了。至于日后,倒也不用将人提为妾室,只需做个通房就好,只要不生下孩子,日后还不好和亲家交代?”

“说得也是……”张氏仔细想来,惊蛰和谷雨跟着范铉超那么久了,也没见他生出什么心思来,大约这两个也是不合他心思的,“正好谷雨年纪也大了,她爹娘前些日子还求我恩典,许配给外院管事的儿子呢。那就放她去成亲吧,给她添一份嫁妆,这些年她伺候我和超儿也无不尽心尽力。”

红菱垂下眼帘,叹一声谷雨这也不知道是好运气还是坏运气,也不知道等到自己许配人家那天,又是如何光景。“若是将谷雨许配出去,那又将谁提拔上来呢?”

张氏一只手敲打着桌面,房间里静悄悄的。直到最后,张氏才道:“我记得当年,超儿曾救过一个卖身葬父的姑娘?”

红菱说:“正是,原先那姑娘被安排在花房做活,再教规矩。如今管家看她手脚灵活,又聪明懂事,已经被安排在厨房了。”

张氏若有所思,“既然是超儿救回来的,想必待超儿也和旁人不同。她在厨房,厨房里的人怎么说?”

“王婶说她脑子灵活,也愿意多学习,正准备将自己一身手艺都教给她呢。”

“超儿自幼挑食,有这么一个得了王婶手艺的人在身边,也好。”张氏下定了决心,“就她了,对了,她叫什么?”

“从辽东来的,还叫她的本名,小满。”

“小满,虽然是本名,但也是节气,可见她和超儿正是有缘。也不用改名了,跳过中间那些节气,直接还叫小满吧。你把人带来给我看看,若是可以,那就是她了。”

紫竹福了福身,下去了。她

走前和红菱对视一眼,红菱朝她摇摇头,紫竹知道她意思,让她算了吧,可是对紫竹来说,那个小满的命运,比不上夫人开怀,比不上少爷“改邪归正”。

就这样,范铉超从陈先生那儿回来,一眼就看见谷雨和惊蛰眼睛哭得红通通的,惊道:“这范府里谁还能让你们两个哭成这样?莫不是娘亲罚你们了?”

惊蛰听到他声音,别过脸去,手背狠狠擦掉眼泪,反而使眼睛更红了,像个兔子一样。

谷雨没有惊蛰那样被范铉超惯坏了,起身行礼,还拉了拉惊蛰,惊蛰一扭身甩掉谷雨的手,还坐在凳子上一抽一抽地打着泪嗝。

范铉超扶起谷雨,看看她又看看惊蛰,亲自给她们倒了茶,又问一遍:“娘亲责罚你们了?”

以前他不用功,范景文都是打他手心,而陈先生都是打静传静楼手心。所以现在谷雨惊蛰哭了,范铉超也下意识以为他不想成亲,结果谷雨和惊蛰被拉去骂了。

“夫人并没有责罚奴婢,也没有责罚惊蛰。”谷雨擦干净眼泪,说话还算顺畅,“只是……奴婢许配了人家,再……再也不能服侍少爷了。”

范铉超心里先是一松,再是一喜,高兴道:“这是好事啊!谷雨快别哭了,我给你出添箱钱,从此以后这儿就是你娘家。”

谷雨又哭又笑,笑得比哭的难看,“谢少爷。”

范铉超又问:“是哪家的幸运儿?娶到我们谷雨,真是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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