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要和你住一间啊!快说我要和你住一间啊!
瞎子不动声色的微笑下翻滚着汹涌的咆哮。
结果先开口的反而是秦海婷,“我没关系的,团里的阿姨都很好,也不存在外人不外人的。”
啧啧,一边是善解人意的美女,一边是不吭声的闷瓶子,要不是知道吴邪是真正爱极了自家队长,瞎子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他还真得考虑一下要不要把这个潜在的危险因子“处理”一下。
“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就这么纠结了?”最后还是吴邪结束了这场僵持,“平时怎么睡就怎么睡吧。”
基地宿舍的床都是上下铺,这句话一出,瞎子立刻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完了完了,现在自己变成真正的威胁因子了。
果然,张起灵往这边淡淡看了一眼,瞎子立刻缩了缩脖子,听到男人简短地开口道,“好。”
这个话题终于结束,吴邪看了眼递到自己手里的房卡,508。
酒店绝对的豪华大气,宽敞的客房糅合了欧洲和奥斯曼帝国元素的典雅风格装饰,地上铺着硬木地板,落地窗前是繁复厚重的帷幔,站在露天的阳台上,博斯普鲁斯的海风扑面而来,碧海蓝天,尽成一色。
“啊,大海~”瞎子忘我地张开双臂,拥抱拂面亲吻着脸颊的海风,“啊,美丽的大海!”
11月的伊斯坦布尔温度还算怡人,早晚稍微凉些,中午还能看到暖暖的阳光。吴邪似乎也被眼前的美景感染了,学着瞎子的样子张开手臂,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啊,大海。”
远处是罗马帝国与奥斯曼帝国遗留下来的巍峨王宫,典雅的欧式居住区与小渔村为邻,大理石宫殿毗连着石头堡垒傍水耸立,海面上飞翔着海鸥,有力的扑腾昭示着来自自由的力量。
恢宏而瑰丽的画卷,而人在画中央。
“饿了没?”瞎子转过脸来。
吴邪睁开眼睛,感受着空气里细小的水珠沁入毛孔,有一句话说得真美,博斯普鲁斯海峡吹来的风都是甜的。“还好。”
“正常来说这个时候该是吃晚饭的点~”瞎子摸摸肚子,一边往房间里走,“大概收拾一下就走吧,别让大家等久了。”
直到露台上的人也回到房中,隔壁套房里的男人才终于从落地窗前挪开目光——507——虽然没能住在一起,张大队长还是动用私权从朗风那里换了离得最近的这间。
陈雪寒看在眼里,趁着收拾行李的空档有一句每一句扯着闲话,“这儿真美。”
“嗯。”
“空气真好。”
“嗯。”
“看来头儿这次是下血本了,”他指的是酒店,“这可能是咱们住的最好的一次了吧。”
“嗯。”
陈雪寒连着说了许多,男人都只是心不在焉地应付着,他不禁叹了一口气,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
自家队长现在这副痴汉样儿,看着还是怪可怜的。
“所以呢,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张起灵终于有了反应,语调稍稍扬高了些,“嗯?”
“喜欢为什么不告诉他?”陈雪寒边说着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皇帝不急太监急,指的大概就是这种了吧。“如果当初不戳破是因为不想让他参加这个任务,那么现在都已经这种局面了,这样僵持着还有意思吗?”
陈雪寒是一个绝对理性的人,就像他知道于张起灵而言自己永远只能是战友一样,他会羡慕吴邪,却绝不会成为第二个齐羽。喜欢这两个字真的很玄乎,它与优秀无关,与时间无关,七年的长情陪伴,有时候也抵不过另一个人惊鸿一瞥回眸间。
所以他放弃了,放弃了这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
听人说友情比爱情更长久,你瞧,放弃又何尝不是一种拥有。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那个人是吴家最宝贝的独苗苗,如果你们真的在了一起,未来的路一定会走得很艰难。”
沉默。
“可是你知道的,像我们这种人,在荒野里,在丛林里,说不一定哪一天就没了。”
沉默。
“如果我是你,至少在这段时间里,我会倾尽所有和他在一起。”
沉默。
“因为这样,就算有一天死了,我也可以不留遗憾地告诉自己——”
“我们曾经相爱过了。”
张起灵的身子因为这句话猛地一颤,这一瞬间笑着的吴邪、爆粗口的吴邪、咬着笔杆写“遗书”的吴邪、在悬崖边被风扬起衣袂的吴邪,那些鲜艳而明亮的画面连成线,串成面,它们放大,它们旋转,它们占据了他的全部视野,然后一点一点剥落成灰白,定格在最后那个颤抖着别离的吻上。
——「齐王八蛋,我以前真的很喜欢你。」
张起灵慢慢垂下眼帘,
“…… ……让我再想一想。”
一般来说大老爷们儿的行李都不多,几件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外就是全部,收拾也不用花太长的时间。张起灵和陈雪寒下到大厅的时候人差不多到齐了,喻战生和刘嘉明各坐了一个单人沙发,正热烈地讨论着关于土耳其的宗教信仰;而青狼獒的队员们则在另一头围作一团,吵吵闹闹争论着待会儿去哪家餐厅。
看见两人来了,瞎子立刻兴奋地举起手里的小册子挥动,“来来来选一个,烤肉还是海鲜?”
“怎么,出现分歧了?”陈雪寒边说着坐下,接过旅游攻略看起来。离得酒店不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