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的粉丝。
然而都不是。
祁景言的发言极短,下面配着两张截图,一看就知道都是评论区的截图。
第一张截图里面的评论都是这样的: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他以为长庚是谁都能拍的?多少老戏骨都在这儿折腰,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年轻?”
“这纯粹是拿着家里的钱瞎霍霍,还是军方世家出来的,真给他爷爷丢人。”
“是不是这两年所谓‘妖星’的赞美听得太多冲昏头脑了?”
“抵制这种所谓‘新生代希望’荼毒历史!大家不要去看!”
“拍你的卖脸偶像剧去吧!别来祸害这种传奇人物!”
“娱乐圈一天不如一天,什么人都敢冒出来恶心人了。还《长庚》?得两个奖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吧?”
评论时间都是七年前。
而第二张截图里面的评论,去过莫一笑星网空间的一定会觉得非常眼熟:
“只有脸的花瓶凭什么演祁影帝的大制作?”
“连祁影帝都已经扛不住脑残富二代了吗?这个娱乐圈还有没有净土?!”
“恶心!你屁股卖给谁了?关飞白还是祁景言助理?滚出娱乐圈!别祸害影帝!”
“你配吗?你配吗?你配吗?我就问你你觉得你配吗?还《千阙》主演?你怎么不去死啊!”
“‘言饭’们团结起来!把这种伤害男神名誉的小人从男神身边赶走!”
相似的语气,异口同声地口诛笔伐,最激烈的情绪甚至最恶毒的脏话。
然后祁景言配了简简单单的一句叙述,没有一个字表达情绪:
“七年前,我说我要演《长庚》。七年后,我看好一个演员来演《千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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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简单单的陈述句。
两个时间,两张截图。
莫一笑怔怔地看着,仿佛看到时空被贯通之后那种巨大的荒谬感。那些嘲讽和狰狞的脸都被光阴扭曲成弧线,清晰的只有彼此的两张脸。
那人站在时间彼岸,而他在此岸,中间隔着短暂而又恒久的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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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这一条消息,没有指责也没有抒情,却让看到的人失语,仿佛被凉水从发热的头脑上冲刷下来,冲掉那些似乎魔障了般冲口而出的恶言,留下一张张沉默或羞愧的脸。
两张并排放在一起的图片,将那些早已被遗忘的事情鲜明而又直白地拉回到了他们的眼前。
是啊。七年前。
彼时祁景言还只是个“有潜力的新人”,手里握了几个提名几个奖项,身边蹦跶着一帮嗷嗷叫着老公好帅的粉丝,却被不少路人觉得浮躁和只有脸可以看。
当他说他要去拍《长庚》的时候除了那些年纪小的死忠粉,几乎是一面倒的骂声。
长庚太特殊了,那是人类历史标的一般的存在。
很多年纪比较大的观众情绪激动地说娱乐圈已死,说年轻人再也学不会对历史抱有敬畏。也有大把娱乐圈里的人,特别是已经没什么曝光度的演员,跑出来痛心疾首地感叹一下“现在的年轻演员啊”,顺手让观众们回忆一番德艺双馨德高望重的那批老前辈。
那个时候,祁景言的评论区也是与今日莫一笑那里一般无二的乌烟瘴气。
那些人肆意批评谩骂,有些是真的担心,有些只是借机找个地方发泄一下生活中的不满和怨气。
反正他们是“正义”的,反□□不责众,反正落水狗人人痛打,何必在意你踹的这一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他们恣意谩骂着发泄着,而祁景言那些数量可怜的粉丝们气急败坏的回骂,又被挟裹着强大“民意”的人们打死嘲笑脑残粉极端而又可怜。
这一场骂战轰轰烈烈,而祁景言始终没有说什么。
他们于是心满意足,觉得终于把“毒瘤”怼得不敢说话、夹着尾巴跑了,又觉得有些失落,好像是□□示威中在街上随意打砸之后没有获得被人恐惧敬畏的快.感。
而祁景言只是默默地在封闭拍戏。
时间过得很快,一年,两年。
当那部震撼了整个星际的电影横空出世,夺取无数人泪水、引起无数人思考、甚至引发新一轮研究“长庚”和人性的哲学讨论的时候,人们又蜂拥而至,欢呼着旧日逝去、新王降临。
那些把鲜花和爱意堆在这男人身上的人,与当初用最恶劣最猥.亵的字眼谩骂他的,或许竟是同样一群。
但他们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又或者,也并不知道如今的狂热是为了什么。
只是一群人的狂欢而已。
祁景言手里握着耀眼的奖杯,脖子上挂着金灿灿的奖章,成为那一年影视圈最耀眼的明星。
有人说他出色到百年不遇,也有人说他只是运气太好,但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个成功而强大的人了。
因为成功而强大,所以理所当然,没有人记得他好像还被欠着一句道歉。
——言论是不需要成本的。
——弱者总是有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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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了七年,有人已成王者,而这个圈子却还是这个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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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祁景言工作室的那条官方宣言不同,祁景言这个一个动静就能引起星际关注的人,这一次评论区居然显得有些冷清。
太多人不知道说什么,僵硬地看着光屏,好像那种分分钟舌战群儒拳打脑残粉脚踩无脑黑的本事被冻结了一般。
慢慢才有人说话。
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或者言辞躲闪。
他们隐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