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

芳青冷笑问道:「六爷是帮闲吧?」

帮闲是指一些受了贵族子弟、或官宦人家好处,而专门陪伴作乐的人。他们既受了恩惠,就常常为主人家凑趣效劳。有时候,会陪伴消遣耍乐,有时候就为他们说话帮腔。这些人是自由身,也不是奴僕或从属的关係,可能表面是以友人相称,实情却是常常为人办事。说白一点,就是类似食客、傍友的意思了。

芳青之前只觉六爷奇怪,在不同的场合,会有很不一样的模样。六爷先初在柱爷身边出现,之后透过柱爷,结交了何爷跟史爷,之后越攀越高,现在竟在小王爷身边效劳了。

芳青以前在家时,也看见过不少帮闲的人。他们除了陪伴左右,有时还会当起牙人,为芳青的家人中介买卖或人力的生意。他们会收取佣钿,有时还会偷偷扣起交易的部份价款,放进自己口袋里,从中赚从油水。

芳青这幺细想,马上就想通了。六爷手段图滑,处事诡谲,心机又重,实在像是个精明能干的帮闲。柱爷之前提起过的印书生意,六爷想必已搜刮了不少好处。芳青甚至可以想像,小王爷交给南春院的出差费,在六爷手上已经扣起了好一部份。

小顺无奈说道:「我家大少爷人很好的,这中间可能有误会了。」

春儿也劝慰芳青的道:「你好好的休养,别想太多。」

芳青脸上苦笑,像是不信服的模样。

春儿忍不住解释道:「其实这次你能回来,还是六爷去找史爷、朱爷帮忙,说服了小王爷,让我们接你出王府的。」

小顺也解释道:「就是呀。那小王爷不肯放人。大少爷从中调停,斡旋了很久,才终于摆平了这事的。」

欢儿跟和儿站在一边,之前沉默不语,现在也马上应声附和,不住讚颂六爷。

春儿见芳青还是不相信的脸色,又劝道:「其实,小王爷本来就瞧你不顺眼,就是没有六爷,他还是会折腾你。但有六爷在,六爷总会想办法保护你的。」

小顺骂道:「这忠顺王爷纵子作恶,真是可恶!」

见小顺狠言批评当朝如果】..权贵,这次欢儿和儿马上噤了声,不敢再乱拍马屁了。二人还脸色奇怪,像是吃了黄莲一般。

春儿又说道:「其实六爷真的很关心你。别的不说,你身上披的貂鼠皮袄,也是小顺带来的。」

小顺也说道:「对呀,大少爷怕你冷着。我这次来,带了三大箱衣物。另外还带了很多用具、食物,都是大少爷亲自吩咐的。」

芳青摸了摸身上披着的貂鼠皮袄,又想到这阵子的食用的确比平日好,心中就有点惭愧,觉得自己像是不知感恩似的。虽然晓得六爷只是为史、朱办事,但春儿跟小顺的确是待自己好,连忙答道:「春哥哥,小顺哥,我晓得你们待我好,谢谢你们。」

众人说了几句客套话,春儿跟芳青继续吃早点。

小顺就要退下,芳青却邀请的问道:「小顺哥,你也坐下,一起吃吧?」

小顺笑笑坐下,答道:「那奴才就却之不恭了。」其实刚才小顺一边烧饼,一边偷吃,已经吃饱了,但芳青这时留自己吃早点,有和好的意义,当然要乖乖坐下。

小顺又给芳青添了茶,这却教芳青想起了君宇。那次君宇请芳青喝茶,虽然害芳青受苦,但一想到君宇,芳青心中总是甜蜜的。想起自己给小王爷欺侮了四天,之后又休息了快十天了,不知道君宇有没有来过点自己牌子呢?心中就有点闷闷不乐。

芳青问欢儿的道:「我休息这阵子,有没有人捎信过来给我?」

欢儿答道:「没有。」虽然芳青问得隐晦,没有提到君宇,但欢儿也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幺。

芳青不放弃,再问道:「有人送了新一回的魑魅怪录来幺?」

欢儿答道:「还没有呢。」

芳青听见这话,心中惆怅惘然,心中想道:「难道君宇忘了自己吗?还是因为他太忙?」

小顺见芳青脸色郁郁,问道:「那是什幺?」

欢儿讪讪答道:「那是青相公喜欢看的,所以常常有人送来。」侍童不想在小顺面前提起别的客人,所以避重就轻,没有提起芳青跟君宇的情意,只说芳青喜欢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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