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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耽于玩乐,不在乎秦家死活了吗?”
秦夕愣一下就笑,“我在乎的呀,可是王爷之前就答应了要帮秦家,王爷一诺千金,我自然毫不担心了,说了要带王爷去个好地方的,我也是言而有信的人哦!”
萧离但笑不语,心头却似担了一个悬念,最终落底了一般,不管怎样,小鬼目光澄净,正该心口如一才对,自己亦不必太过谨防,如尘轩所说,小鬼娇小清瘦,纵有杀人的胆色也是有心无力,眼下竟到了悯怀寺,正合拜访一下恩师曾赞慕不己的无尘大师。
“什么?大师不在?”秦夕失望而疑惑,“大师明明是寺中主持,怎么会不在呢?是不是知道我又来讨茶喝了,所以避而不见?”
秦夕急得揪了答话的小和尚,萧离则自行踱入后院,小和尚颇有眼色,知道蓝衫人身份不凡,因此不敢阻拦,秦夕则怏怏追随,跟着萧离闲走漫游,果然到处都不见方丈身影。
“大师可能真的下山了,不过我知道他的茶藏在哪,你在这儿坐着,我去泡来一起喝,好吗?”
萧离点头,附带一个满意的笑,秦夕顿受鼓舞,跑去方丈屋里翻箱倒柜,最终还是先前那个小和尚亲自泡了茶来,秦夕接过托盘连声谢,拿到院中借花献佛。
萧离含笑接了茶盏,坐到院中石凳上,浅抿一口茶,不觉有何殊异,秦夕心有所感,笑道:“王爷什么样的好茶没喝过?自然不觉此茶妙趣,我当初也是歪打正着才知其中奥妙,说来好笑,这茶竟要牛饮才领其味,其实这茶叶和水都是寻常物,亦如山珍海味或粗茶淡饭,怎生饮食都要饥渴者才知其珍美,假如王爷之前没在车里喝过王府带来的茶,而是一路干渴前来,那么此时这一杯便是天下第一饮,王爷以为呢?”
萧离笑而点头,“我曾在战场上饮血止渴,自然知晓饮食之正道在于饥者美味,你当日有此一悟,又是为何?”
秦夕羞惭笑道:“我自己也是渴极了才能知晓,翌日再喝时便没了头日的口感,大师方解惑于我,我才算稍有领悟,比不得王爷于生死中顿悟大道,所以我刚才实在班门弄斧了!”
秦夕说着还拱手示意,萧离但笑不语,目光眺望远处峰峦,嘴上喃语似梦,“昔有莫氏曾望空门涤心,推崇此寺主持为真正慈悲,甚至引为知交,彼时我曾聆训莫氏门下,受师言所引,多次欲往此处寻访高人,直至做了王爷也未能如愿,你又是如何得了无尘大师的青睐?”
萧离问得亲切,目光却不无审视,秦夕愣睁,随即眨眼又眨眼,半是疑惑半好笑,道:“你是不是又开始怀疑我了?以为我是莫氏后人,然后大师看着故人面子才照拂于我?其实没那么复杂,出家人慈善为怀,大师不过秉承佛门教义罢了,刚才不是说我渴了来喝茶吗?其实主要是来避祸,因为我打了太守的儿子,他带人来报仇,我之前曾来悯怀寺偷供品……不是,来找吃的,所以认识了大师,因这一面之缘就来避祸,大师怜我孤苦,所以收留几日而已。”
秦夕一派诚挚,萧离不置可否,略微烦躁道:“据你前日所说,你在十一岁时便被秦家驱逐出户,后来也是辗转流离,只是何至于打了太守之子?虽说避祸,未尝不是触法潜逃,又说你曾在街头摆摊代笔,诸多述词混淆纷乱,我虽无意查探真假,但恐你是带罪之身,来日事发,难保不连累于我……”
“不会的!我一直清清白白!”秦夕急得要哭,屈愤道:“我从秦家出来时一无所有,连身上的袍子都被扒了去,大寒天的差点冻死,幸得洛家班的黎公子收留我,半年后又将我托付给东郊尹庄的乡学,尹先生待我极好,尹家姐姐也十分疼我,我在他家过了三年温饱日子,直到尹姐姐进城被太守公子欺侮,我上门理论又被那混蛋调戏……反正我很生气,踢了他那儿一脚,又怕连累尹家只好来这儿避祸,那混蛋每日来滋事,我只好避走他乡,逃到棱州过了一年自力更生的日子,之后在丰州老鹰山遇到你,一切只是这样而已。”
秦夕说完便怔怔看着王爷,只等王爷再行质疑,他好细致解说,可惜王爷一昧喝茶,半晌才瞟他一眼,淡淡道:“暂且信你,若你之前说的好地方令我满意,我或许会替你去太守处讨个公道。”
“那倒不必了,民不与官斗,你虽是王爷,但也不必屈尊至此,何况你也说了是被斥回封地,虽不知你怎么惹恼了皇上,但还是谨守本分,尽量少事为好。”
“你是得了便宜又卖乖啊!”萧离不无嗔叹,却又凉薄一笑,道:“你为了驱逐你的人尚且以死相求,却无视予你温饱之家所遭受的不平,你之所行,果然血浓于水,却又冷情无义,此时又劝我少生事端,看似护主,只怕我真正危难时,你便会如回报尹家一般熟视无睹吧?”
“怎么会?”秦夕惶急,“我不分辩你说的冷情无义,但若你真的遭遇危难,我纵无能相助也必生死相随,虽是凭空言诺,但你瞧着就是,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永无困厄,就象我求你帮秦家而不求你问罪太守家一样,因为太守的女儿在皇宫当妃子,多少有点皇恩宠护,我不希望你得罪这种人……”
“那你知不知道,监察到秦家勾结官府的那个督官,他有个表妹是今岁秀女,据说甚得皇宠,已经晋为贵嫔。”
秦夕倒抽冷气,“我不知道啊!现在怎么办?”
“继续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