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玄冽了然地点了点头:“来仪公主有如此心怀,是大楚之福。”

孟萋萋嚎哭地惨烈,最后反倒是聂玄冽不大好意思起来,觉得自己影响了她的心情,在一旁抚着孟萋萋的脑袋安抚。

后来她回到孟府的时候,两颗眼睛肿的比核桃还厉害。

盛嘉彦在屋内等了她许久了,见孟萋萋满身风雪的回来,冷眉一扬:“去哪儿了?”

孟萋萋愣愣地站在门口看着他,想起从前四人成行,去哪儿都十分默契配合。也想到四人一起出生入死,经历无数劫难,最后盛嘉彦登基皇位,对他们三人十分庇护。

上辈子的孟萋萋没有家人,只有向鼎臣莫春风与盛嘉彦这三个比亲人还要亲密的挚友。

孟萋萋恨不能将所有的事全数告诉盛嘉彦,可话一到嘴边,却什么都不出了。

她扑进盛嘉彦的怀中:“人的寿命有限,生老病死,无一不是命中注定。我现在明白了,我明白为什么要走这三世了。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放不下……”

她似胡言乱语般在盛嘉彦怀中喃喃,待到最后盛嘉彦仔细询问她怎么了的时候,发现孟萋萋早已昏睡过去,额头烫的惊人。

孟萋萋染了风寒,再次病倒在床榻上,药不离口。

她昏睡的这段时间,做了很多杂乱无章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上辈子居住的王府,莫春风正在桌后翘着兰花指品茶,他一身玫红女装,两只腿交错相叠,歪着身子往嘴中送茶,样子魅惑勾人。向鼎臣在他不远处练武,手中轮着流星锤,额上汗水晶莹。

孟萋萋就站在他们面前,她想上前,可是却好似有一道透明屏障拦着她一般,她无论走多久,离莫春风与向鼎臣的距离还是那么宽。

孟萋萋拍着无形的屏障,哭的泪流满面,她不停喊着向鼎臣与莫春风的名字。

俩人却好似听不见一般,最终莫春风放下茶盏,笑盈盈地看向孟萋萋的方向,却对向鼎臣道:“憨货,算了,别逗她了。这丫头一哭我就没辙了。”

向鼎臣放下流星锤,朝孟萋萋憨厚一笑。

忽而周围场景崩塌碎裂开来,如高楼倾塌,溅起无数灰尘。孟萋萋却清楚地看着莫春风与向鼎臣俩人并肩而立,回首一起看着她:“知道你过得不错,我们也就放心了。守在那里那么多日,终于再见到你,我们也要投胎去了。”

向鼎臣挥了挥手:“萋萋,再见。”

俩人笑着转身离开,孟萋萋在他们身后拼命奔跑追赶,却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他们。直到看着莫春风与向鼎臣的身影消失在光点中,孟萋萋如同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一般,倏地睁开双眼大口喘息着。

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晰,盛嘉彦的眉眼就在眼前。

他抬手探上孟萋萋的额头:“终于不发热了。”

盛嘉彦拿过一旁桌上的药碗,试了试温度,将孟萋萋靠在自己怀中,舀了一勺喂给她唇边。

孟萋萋没有张口,抬起眼看着他。她因为发热的缘故,整张脸都红的不太正常,唯有那双眼睛带着刚睡醒的清亮。

“阿彦,你会离开我吗?”

盛嘉彦握着勺柄的手一顿,随后直接塞进她嘴里:“药都喝了再告诉你。”

待孟萋萋全数喝完,盛嘉彦却是低声询问她:“听你去桃林了。”

以他现在的能力,想要问清楚孟萋萋病前去过哪儿并不难。于是孟萋萋点了点头,却没有解释别的。盛嘉彦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低着头在她耳畔道:“你昏睡的这两日,那里的桃花竟然开了。等你身子稍微好点我便带你去看看,正好年关将近,我也不那么忙了。”

孟萋萋浑身一怔,猛地扑进盛嘉彦怀中,盛嘉彦轻轻揽住她。

案上的烛光将俩人的影子交横延长,尽显亲密。

不止孟萋萋梦见了向鼎臣与莫春风,聂玄冽同样。

梦里向鼎臣抚摸着聂玄冽的脑顶:“好子,现在是楚国的大将军了。师父没有白教你,忠君爱民,要记住了。”

莫春风在一旁催促向鼎臣快些,否则赶不上时候了。

“玄冽,赶紧成亲,你娘亲在地底下看的都着急死了。”莫春风倒是一如平常,看不出他是来告别的。

聂玄冽的反应相对孟萋萋较为平淡,他知道二人是来与他辞别的,想来是已经找好了去处,他轻声问道:“萋萋她好么?”

向鼎臣与莫春风对视一眼,意味深长的笑着:“好得很,也很担心你,前几还大哭一场。”

聂玄冽心头一紧:“她哭什么?”

“许是被你那日上坟的酒辣出泪花了。”

聂玄冽笑了笑:“她不是很爱喝吗?她有没有收到我烧过去的桃花?”

莫春风还欲再什么,向鼎臣看了看身后,只道一声“要来不及了”,随后二人朝他挥了挥手,毫无留恋的转身跑向光点。

聂玄冽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

最后醒来的时候,发现枕头已经浸湿一片。

他再也睡不着,披上外衣坐在庭院中,仰首看着浩瀚的苍穹。

“将军,”侍从走近,抱拳禀道:“桃林的桃花昨日竟冒雪绽放,是为奇观,需不需要从凌云寺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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