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寥落无人,头顶无能之辈,升迁腾挪无望,韬略无人赏识,这样你会开心吗?”
我被这么多个“无”浇得心凉:“那我不出仕了,我回乡下务农去。”
父亲还是那句话:“你受家族庇护,就当全力还报。”
父亲将我的路都堵死了,我仍不甘道:“我不要这庇护了!”
我愤然宣布,我要绝食!
大贯劝我,我叫他滚。他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理他。
秀秀来劝我,我说:“我是为了我们!”
“公子,您饿死了就没有我们,只有我了。”
“活着也没有我们啊。”
秀秀竟然说:“那就算了。”
我气:“你到底要不要嫁给我?这也能算了?”
秀秀端了碗红烧肉在我鼻下晃,我一把推开。
“公子啊,不要闹了。您要是饿死了,我怎么对小姐交代。”
“你是不是光将我当成任务了?我一片真心都打水漂了吗!”
秀秀沉默片刻,轻声道:“公子对我有心,我很是欢喜的。我也喜欢公子,才不愿公子受罪。”
我一喜,伸手要抱她,她却打开我的手,无情道:“吃了才给抱。”
我收回手,严肃道:“就算绝食无用,我也要向父亲表个态度。我向来不愿让他失望,事事都顺他的心愿,但这次我要告诉他我是认真的、让他失望一次,次数多了他就惯了,不再对我抱过多期望。”
“何必呢……”
我对她笑:“近乎死过一次,好容易振作起来,有了新的希望,我不想再错过,不想错过你。”
秀秀不再劝,我突然感到左脸颊上有个柔软温热的东西一触而逝,等我反应过来这是什么,秀秀已经出去了。
我躺在床上,嘿嘿笑着过了三日,满脑子想着秀秀的吻,甚至没感觉几分饿。
大贯走进来,叹了口气道:“公子啊,我服了您了,您这样的心志,用在正道上多好!”
我保持平静,减少消耗:“你告诉我什么是正道?我习字读书练琴练剑,哪个不是用心尽力?”
大贯回答不上来,大约是自惭形秽了。良久道:“公子起来吃饭罢。”
“不吃。”
“大人叫我来传话:等您复明了,一切好说,眼睛还盲着,谈什么未来?”
我弹坐起身,立即感到头晕无力,大贯扶住我。
“真的?”
“我骗您干吗?”
我想着,难道父亲是缓兵之计?但缓缓也无害,我若复明了,更有谈判的筹码,父亲不容我,我便带着秀秀远走高飞也不怕。
“吃!”我真饿坏了。
大贯扶我起来,我在饭桌前坐下,秀秀将碗粥递给我,我没接,拉她坐下。
“公子,我吃过了。”
我蛮横道:“吃过了也要坐我旁边。”
秀秀无奈坐下,我才开始喝粥。
大贯干笑两声:“秀秀姑娘可以啊,我从来没见过公子这个样子。”
秀秀问:“什么样子?”
“街口的傻大个嘛。”
我咳了一声:“小心说话,否则陪我练剑。”
大贯老实闭嘴了。
秀秀道:“什么傻大个,明明是个英姿勃发的翩翩公子。”
我嘿嘿笑起来,很是受用。
大贯大约气她唱反调:“秀秀,你何时这么油嘴滑舌了!”
秀秀竟然接他的话:“何时啊?大约是每次见到公子的时候。之前只是默在心里,没说给你听到罢了。”
我心中暗喜。
“你你你,你竟然还!”大贯哭喊着,“公子,我说实话,我心中的您比她心中的您更高大英俊威猛持久……”
“好好好了!”我打断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不会拍马屁就不要乱拍。你出去,不要打扰我喝粥!”
大贯夸张的哇哇嚎着出房了。
等他走远,我才问秀秀:“要将我们的事告诉他吗?”
秀秀轻轻靠在我身上:“大人同意了再说罢。”
“他可能会看出来。”
“那还不是公子乱来。”
我放下碗,揽住秀秀:“我哪里乱来了?”
秀秀答非所问:“公子还是收敛一些罢,等您复明了见到我,万一失望伤心就不好了。”
我抱紧她:“对我有些信心好吗?我若是看重美色之人,早就成家立室了,还等着你?”
秀秀嘟囔着:“小姐就很美啊……”
“让你不要比的,你还是忍不住。各人有各人的好和不好,只要适合就好了,我觉得你是适合我的。”
秀秀偏要较真:“那您之前要娶小姐的,说明您觉得小姐适合您。可我和小姐完全不一样,我怎么又能适合您呢?”
我苦笑:“因为我变了啊,我不是从前的宗长吟了,是我不适合杜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