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道:“你就是问我为什么不靠男人?明明我有棵大树好乘凉。”
“对,我那口子要是抵得上宋昱庭十分之一,我做梦都得笑出声。”
江沅默了默,说:“舒婷的那首诗还记得吗?《致橡树》。”
她话落,眯眼看窗外,城市的夜色斑斓,秋风送来落叶的气息。那首学生时代的诗,她还记得一大半。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我有我的红硕花朵。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秦素梅在旁听着,江沅这一刻的声音,一如舞台上的她,坚定、执着、不移。
江沅念完这句,回头瞅着秦素梅一笑:“现在的昱庭是很优秀,可再优秀又何如?纵然他是我丈夫,可夫妻关系的主体是两个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他再好再优秀,那是他的个人价值,是他努力而来的成果,与我无关。而我也该有自己的价值,不然这人生还有什么意义,难道找了一个好男人,就是我们不思进取过一生的理由吗?”
秦素梅若有所思,江沅又道:“再说,如果男方优秀耀眼,女方却庸碌无为,你觉得她还配得上这么好的男人吗?如果她配不上,自然有比她更好的人来配,爱情也是讲究对等的,起码在精神与眼界上——我喜欢与爱的男人并肩,他是一棵树,我也必须是同等的一棵树,与他共沐风雨,同接岁月。”
秦素梅慢慢悟通了,竖起大拇指道:“我决定回去把你这番话讲给我那口子听!最近我上进了,觉悟了,在寻找自身的价值,而他还在搓牌,万一日后我起来了,瞧不上他了可怎么办?”
江沅噗嗤笑起来,说:“好,你去鞭策他。”
秦素梅站起身来转了一圈,走到窗户看夜景,仿佛是在回味江沅的话。
而江沅拿着手机在床上给宋昱庭回消息,宋昱庭在里面问她:“忙了一天了,累吗?”
她回:“累。”
“想不想我给你按摩?”
“想。”江沅笑起来,心想想也没用,咱俩隔着一千公里呢。
谁知下一刻耳边传来一声“呀”的惊呼,是秦素梅的。江沅抬头问:“怎么了?”手中还一面回着宋昱庭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