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学院大门而坐的凤留行,面对遥遥相望的华仪等人,气定闲悠,安稳若山岳,仿佛是坐在自家花园里欣赏,自然得不得了。
而他所坐的位置得天独厚,不需刻意抬眼,望一眼可以望穿学院的三道院门,又因第三道院门往内走有数里是直线,无遮无掩,视线更是能一目数里,看得到学院内很远的地方,当那一抹梨白出现在路的尽头一端时,他煞气横溢的血色瞳目里终于多浮出一抹别的情绪。
当梨白人影出现在第三道院门不远时,华仪与众院内,停歇未走的各世家的随从们唰转眸,望向那伴着梅香而来的人。
围观的人群虽然感应不到气息,但却个个会察言观色,当暗中看到九方学院的人转首时,也不约而同的将视线投向学院内的方向,那一瞧,人人眼珠一凸,一片怔忡。
视线尽头,二人一马并肩而行,可他们的视线全部定格在当中那个少年,但见“他”一手扶搭在绿色小马的肩上,一负后,他举足如踏云雾,气度从容,眉目如画,顾盼生辉,不言不笑,却自然的流露出一股天然的fēng_liú妩媚。
众人几乎忘记了转眼珠子,视线粘在少年身上。
水啸垂敛眉峰,面上一派云淡风轻,内心却郁闷到想撞墙的地步。
什么叫拦了世家的道?什么叫马上要打起来了?什么叫救救河氏世家?瞧瞧这模样,哪里有需要她多事的份?
她真的很想问问雪岚和龙惊云二人,问他们是哪只眼看见凤修罗是拦住了各世家的道路,又是哪只眼看见凤留行跟河氏世家要打起来了。
看看那边,好凤的只是坐在大道上而已,又不是坐在众世家车马的正前方,哪算得上是拦了各世家的道,又哪里能说他是在找河氏的碴,大道朝天,各走一边,他坐着,别人完全可以照走不误嘛。
瞧这情形,分明是雪岚龙惊云两个家伙在谎报军情诓她哪!
心里极度抑闷的水啸,真的很想很想将雪岚就地放倒,狠狠的将他揍个满屁股的桃花朵朵开,让他知道啥叫红颜一怒发冲冠,揍得侍从屁股烂,奈何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当着小水吟的面动手,只得憋屈的忍着。
还好还好,还没打起来。
丝毫不知自家公子在想什么的雪岚,瞄到外面的情形,大大的松了口气,可转眼又有几分傻眼了,这,怎么这么和平了呢?之前明明剑拔弩张的呀,难不成已经解决了?
心思一顿飞转,他的小心脏就狂跳了起来,这可了不得呀,如果银面修罗是唬人的,公子会不会将他给抽筋披皮的大缷八块?
悄悄的转眸,偷看了身边的人儿一眼,雪岚暗中捏了把汗,怒火冲天不可怕,无动无波的表情最可怕了!
雪岚心如惊鸟,一片忐忑,而另一边的小绿马可是相当的淡定,步伐优雅,像出行的公主,一动一行都散着高贵的气息,受了他的影响,小水吟也是淡定的像个久经世事的大人,小脸上并不见惊慌与紧张。
外面的人群还没自那怔然中回神,一马二人的组合便自穿越了三道院门,抵达正门的广场上,小绿马行到与华仪所在地方的同一水平线时悠然甩尾,立足不动。
站在学生行列中的龙惊云河可盼闪身出行,快速的分站到小绿马与雪岚的另一侧,尽忠于自己的侍从职责。
院士们笑而不语。
瞧到那二人时,水啸微微蹩眉,龙惊云的神色很平淡,而河可盼呢,脸色有些发白,行走之间身形明显的有些僵硬。
看着小表哥的模样,她的心里划过丝丝酸楚,当下很不满的抬眸,视线如刀,嗖的甩向了前方的那袭红衣。
这情形,不用说,肯定是那家伙惹的,要算帐当然是要找罪魁祸首。
被眼刀子剜着的凤留行,暗中直抽,又无奈无心酸,这小家伙护短也护得太那个了,他明明什么也没做,那是她自个将自己吓成那样的好不好?奈何有话不能明说,心中又爱又恨又嫉妒,自个纠结不清了。
水啸瞪着凤留行,其他人没人吭声,抱着好奇心态静待发展。
瞪了半晌,水啸恶狠狠的鼓鼓腮帮子,先一步收回视线,将肩头的小叮当捉下来塞到小水吟怀里:“一起在家里等我。”想了想又加一句:“觉得无聊就在学院里四处逛逛也可以。”
就知道是这样!
飞飞很不乐意的甩甩头,满眼的委屈,想他堂堂龙太子的守护兽,竟沦落到给个小娃娃当护卫的份上,情何以堪!
水啸对他的表情似而不见,又看看左右:“龙惊云雪岚一起回去,河姑娘跟我走一趟。”
龙惊云雪岚心中甘,又不敢有异议,只得不情不愿的应了句是“是”,河可盼娇躯一凛,脸色又白了一分。
察觉到河可盼的变化,水啸眼神一黯,一颗心隐隐生痛,伸手拉起小表姐的手,足下一动,人飘然飞出,而当握住河可盼冰凉的手时,心痛的感觉更浓。
华仪等人仍是淡然无语无动静。
拉着河可盼的水啸,在衣袍飞扬间,人似一片梨花与绿叶从中飘落于地,无声无息的站至凤留行前,相呀不足三尺远。
她没有说话,放开河可盼的手,看了看一边的车驾,又看看凤留行,双手向后一负,玉足一抬,一步错开凤留行几人,悠然向前方漫步。
凤留行扬眉,血瞳流转出一束璀璨的光华,慢腾腾的起身,一闪身追上她的步伐,并肩而行。
亦在凤留行动身之际,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