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达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心道:“若是皇上您黑脸,别说朱子裕了,就是朱子裕他爹也得吓得腿哆嗦啊。”
办完了及笈礼,青青专心备嫁,镇国公府此时却在忙旁的事:镇国公朱平章迎娶第三任夫人。
头几个月前,镇国公府老夫人上折子给太后说这事时,太后一阵厌烦,自己孙女眼看着就要嫁进去,这时候突然多了一个不相熟的婆婆,任谁都不自在。可镇国公如今还算壮年,不让人娶也说不过去,便让人仔细打听了女方的性格品性。
几日后,安明达亲自来回话,道:“也是殷实人家的女儿,父兄都在朝中为官,及笈后定了一武将为妻,未料这武将在成婚前三个月去缉拿匪患的时候一时大意被拌了马腿,直接从悬崖摔下去死了。姑娘被婆家指责命硬,姑娘一气直下要剪了青丝长伴古佛,幸好她娘眼疾手快拦了下来,虽没叫这姑娘出家,但也在家里修了个佛堂,随她每日在里头念佛。”
太后微微皱了眉道:“是谁给镇国公府做的媒?”安明达回道:“是杨家,杨四将军有个下属是昔日死去的那个武将上峰,说那武将家里这些年心里的怨气都散了,也可怜那姑娘守着,想托人帮着说门亲事,也算是为自己死去的儿子积德。杨四夫人亲自去瞧了,虽模样寡淡了些,但性子比那模样还寡淡,倒是个没脾气好相处的,也不像个会为难媳妇的婆婆。”
太后道:“这也就罢了,只是她的八字到底如何?克不克家人?”
安明达不知想起什么忽然笑了:“皇上召开钦天监来问,监寺说命倒是略硬了一点,只是有些克夫,对旁人倒没妨碍。皇上说克死了朱平章正好,省的他娶了一个又一个的,也不嫌闹得慌。”
太后闻言也笑了两声,将折子丢给锦瑟嬷嬷:“回头镇国公府上请诰命折子的时候,记得提醒哀家。”
经过几个月的准备,镇国公朱平章在儿子成婚前一个多月的时候将媳妇娶进了门。因镇国公府娶的是第三任主母,并未大肆操办。第二日见家人的时候,朱子裕和明珠还好,朱子昊难免想起自己亲娘,心情有些低落。
朱子裕见状扯了朱子昊出去,到距离京城五十里地的一座被圈起来的狩猎围场跑马打猎疯了十来日。朱子昊练了这么久的功夫,可算有用武之地了,东一剑西一剑的和野物近距离厮杀,倒是斩杀了不少东西,朱子裕杀了一只黑熊,朱子昊居然杀了一只以身手矫健着称的豹子,十分得意。
收获满满、凯旋而归。俩人将东西归了类,一半差人送回府里,一半俩人亲自送到了徐府上。
在山上打猎,俩人住在庄子上,虽身上衣服都干净整洁,但和野兽搏斗多少身上有些伤痕。朱子裕有过现场厮杀的经验,又多年习武擅长远攻,除了胳膊上被抓了一道血痕外,旁的倒无大碍,朱子昊就惨多了,胳膊腿上各有几道不说,脸上还有两道,幸亏只破了点皮,又及时涂了青青给备的药,如今已经结痂了。
徐婆子见了朱子昊的模样,难免心疼的多说了几句,朱子昊乐呵呵的听着,一点也不腻烦,等徐婆子说完了,他又讲起这几日打猎的精彩种种,说的那叫一个眉飞色舞。青青笑着回房取了按医道长的药方配的去疤痕的药,晶莹剔透的小瓶只装了核桃大小的药膏。青青笑道:“早晚更涂一次,只薄薄一层便好,保管不出五日就好了。”
朱子昊看了眼药膏的瓶子,不禁笑道:“瓶子怪好看,就是药膏少了些,青青姐多给我些,也不拘这么好看的瓶子,随便装在什么里头都成,我胳膊腿上还有伤呢。”
青青笑道:“原是在胭脂铺卖的药膏,因此瓶子格外精致些。前几日我想着朱宝如今学走路难免磕着碰着受伤,便在家里也调配了些,正好做的有多的,你若是不嫌弃瓶子不好看,我拿瓷瓶都多给你装些。”
朱子昊忙笑着说:“不嫌不嫌,青青姐的药膏比太医配的还要用,给我我就要偷着笑了,怎么会嫌弃。”
青青连忙打发蜜糖回去再装多些药膏给朱子昊拿来,徐婆子则扯了朱子裕、朱子昊两个问道:“你那个新后娘看着如何?”
朱子昊通过这几日的疏解心态倒是调整过来了,认真想了一回,方说:“脸上看着没多少笑容,但说起话来倒是软声软语的,只是不知为何祖母对她倒是淡淡的。”
徐婆子心道:“那是被你亲娘吓出心病来了。”只是众人都知道,朱子昊这个孩子单纯心善,他母亲的所作所为与他并无关联,他也丝毫不知情,因此谁也没告诉他亲娘的种种恶毒,都哄他骗他说就是病死的。
朱子裕道:“打她嫁进来第二日,我就带子昊出去打猎了,虽我们不在家,但每日我都打发人来给我送信。据这十来天看,倒是个本分的,早上给祖母请安后大半天都呆在正院里,祖母的吃穿日用都亲力亲为。对家里的几个姑娘也上心,认真教导我家三个庶妹的针线,只是明珠要把中馈交给她,她以未管过家为由给推拒了,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宁氏道:“我听你四舅母说过,这姑娘在家时倒是个本分和善的,虽念了五六年的佛,性情变的冷淡了,但心应该不坏,要不然四夫人也不会叫她给你们做后娘。你们和她相处时也别总把人往坏了想,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