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一说,余氏首先哭出了声,她求大夫无论如何要治好自己的儿子,让他恢复到受伤之前的模样。
沈昌闻言,就叫她别这样,大夫已经尽力了,一切都要看儿子的命了。
那来替沈世思治伤的大夫也算是金陵城有名的治摔伤骨折头部受伤的大夫了,他一般这样说了,就说明沈世思很可能头上的外伤好之后,会出现他说的那种种情况。
大夫的话音才落,余氏已经开始嚎啕大哭起来了,连连哭着念叨:“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世思,你若不好,娘也不活了……”
沈婉见她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也是难受,眼圈都红了。
郦老太太也伤心,但她却是没像余氏这样失了方寸,而是对大夫说了有劳的话,并让人去拿出十两诊金奉上。
转过身来,她又让人将余氏送回荣辉堂去,说余氏在这里哭不吉利,还扰了孙子的清静,不利于治伤。
大夫临走之前留下他徒弟在沈家帮忙,让其帮着给沈世思换药喂药。
送走了大夫,郦老太太等人重新进入西梢间看了沈世思一会儿,这才退出来,去外面厅上说话。
沈婉先就说沈家的马车从来没出过翻车的事情,为何这次弟弟世思就遇到了,一定要严查车马房的那些人。
沈昌接话道:“婉儿,你有所不知,据跟着世思的小厮说,马车走到枣树街口,不知道哪里跑出来一只大黑猫,跳到了马儿头上,惊了套在车上的马,马儿狂奔起来,车才翻的。”
言下之意就是这跟沈家车马房的人无关,是有只大黑猫跑出来惊了马,沈世思坐着的马车才会翻车的。
但沈婉并没有打消对车马房的人对马车动了手脚的怀疑,她对郦老太太说:“老祖宗,即便是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大黑猫惊了马,但还是要派人去查一查翻了的那车,看有人在车上动手脚没。若是没有那自然好,可若是有,以后岂不对咱们都是威胁。依我看,在没有查出个子丑寅卯之前,咱家的人出行都不要坐马车,改成坐轿。”
郦老太太闻言点头:“嗯,婉儿说得对。”
随即,她让大儿子沈昌即刻找得力的人去查一查世思坐的那辆马车,看有人在马车上动手脚没。要是查出来马车上有人动手脚,那就要彻查车马房的那些人。
“是,娘,那我这就去办。”
“去罢。”
沈昌走后,沈婉又陪老太太说了会儿话,便劝她回去歇着,自己在这里看着世思就是。
郦老太太年纪大了,在这里耗了一个多时辰,经历了惊痛担忧等情绪的折磨,也是累了,经沈婉这一劝,也就在身边大丫鬟的搀扶之下回延年堂去了。临走之时,她嘱咐沈婉,若是世思这里有什么事情,不管好与不好都都派人去禀告她。
沈婉道好,亲自送老太太出了明德居,这才回来到弟弟世思跟前坐着看。
她人虽然在明德居,可是心却在景兰哪里。
这会儿跟前没人了,瞧瞧伤重昏迷的世思,又想一想突然离开上了一辆马车的景兰,沈婉简直觉得自己在火上烤,每一刻都是那么难熬。
——
景兰晌午吃完席,在楼下带着手底下的织造作坊的管事招呼客人,忽然有个六七岁的小童过来,向她作揖,然后恭敬地问:“请问姐姐是姓林么,原先是清溪村林根生和谢氏的长女,三年前入沈家别院,做了沈家大小姐的丫鬟?”
眼前这个清秀的小童这么问,倒让景兰吃了一惊,上下扫了他一眼,问他是何人,为何晓得自己父母的姓名以及自己成为沈婉丫鬟的事情。
小童便把手里的信给了景兰,说他家主子让自己把这信给景兰,景兰看了就知道了。
景兰接过信拆开一看,见信里写着:还请随小童过来一见,事关你爹娘兄弟。
爹娘兄弟?
景兰想起了已经阔别三年的便宜爹娘还有弟弟,难道他们出事了?
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她不可能一点儿都不关心他们的死活。
于是,她就对平安说了,她去街对面的马车那里跟人说话,去去就来。
接着她让那小童带路去见他主人。
小童带着她去了街对面的马车跟前,在车下恭声道:“大少爷,林姐姐已经过来了。”
景兰听小童这样喊,知道马车里面应该是坐着一位大家公子了,不然小童不这样喊。
她很好奇,马车里的公子和林家夫妻以及她的弟弟有什么关系?
车帘子被人从里头掀起,一张俊美雅致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马车里面的公子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在他对面还坐着一位年约五十的老妇人。
那少年公子看到景兰的一刹那,眼中浮现一层水雾,似乎很激动,掀开车帘子的手都在微微抖动,但他却极力压制着不让这种情绪外露。
而那老妇人则是抑制不住落下泪来,哽咽道:“大姐儿……不,大小姐,十五年了,终是又见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看吗?
第114章
沈婉一直等到天黑, 才等到景兰回来, 听到丫鬟进来禀告说景兰回来了,她立即站了起来, 就想交待几个人看着弟弟,自己回女楼去。
恰好其母余氏歇了一下午过来看儿子世思, 沈婉把弟弟的情况一说,就以自己要回去看女儿君珮为由离开了明德居, 往女楼走。
那个时候,景兰才从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