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素亚这几年来已经发现拓跋真对女人兴趣寡淡,与从前大不相同。虽纳了一个侧妃,却是因为立场身分所致,也不见他多么宠爱。

阿素亚是摩耶人,以前的族人也是,因而他知道摩耶男子一旦与男人欢爱,便会更加倾向于男人,尤其生育过子女后,对女人更不会有兴趣了。他也暗自发愁。若是拓跋真从此后对女人都没了兴趣,可怎么生下继承人啊?

谁知柳暗花明,大汗去了趟遥京,不仅消解东厥的威胁,顺路解决了拓跋玉的事情,还连带着把女儿抢了回来,自己肚子里又揣上一个。

阿素亚心里盘算了一下,突然觉得这笔买卖还是挺划算的。

这个孩子是拓跋真的骨肉,不管另一位生父是谁,只要是拓跋真所出,就必然是草原上最尊贵的继承人。

只是看着拓跋真面有羞愧的样子,阿素亚决定还是不告诉他自己的真实想法,让他好好反省一下。

拓跋真见老师愿意帮他保胎,不由松了口气,说实话,见老师这么生气,他还真怕老师让他打掉这个孩子呢。

不是说拓跋真多么愿意生孩子,而是他的想法与阿素亚差不多,他现在膝下无子,对女人的兴趣又大不如前,现在既然怀上了,不如自己生,说不定能生个儿子,西厥汗位也后继有人了,何况对于自己的亲骨肉,他也狠不下心来。

阿素亚给他仔细检查了身体,每日亲自去给他煎药保胎不提。

言子星这边已经知道了海莲娜被拓跋真抢走的事情,不由又惊又怒。

惊的是拓跋真竟然有胆子第二次在明国抢人。第一次他从北堂王府半夜掠走了文国小王爷东方昊晔,已经大丢北堂王府的脸面,这一次,则干脆连北堂家的小郡主都抢走了。

怒的是拓跋真这般粗野的行为,对海莲娜不知会不会造成伤害。

遥京的流言他也听说了。

女儿的名誉与男孩不同,要小心维护,明国虽有与异族通婚的习俗,但高官贵族,即使是与外族联姻也必是选择身分尊贵的嫡女。海莲娜的身世流言一传开,岂不是变成了母不详的私生女?即使是郡主又如何?岂能不惹人非议?哪怕是暗地里流传,也会对海莲娜造成不利影响。

言子星当时虽然气恼,但北堂王府权势在握,若以王府之力强压下去,也可以挽回,而且海莲娜还小,又不急着议婚论嫁的,等过个几年,传言自然就烟消云散了。

但拓跋真却将女儿劫走,这却是触动了言子星的逆鳞!

他将海莲娜当成眼珠子一般疼爱,这四年来,每次一想到女儿被「生母」抛弃,便觉得愧对女儿,恨不得捧在手上、含在嘴里,不忍让女儿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但拓跋真这位「生母」却是心狠手辣,横刀一夺,就把女儿抢走了,难道当初抛弃女儿的人不是他吗?

言子星气得手直发抖,恨不得立刻飞到西厥给拓跋真一拳!

不过他已经不是年轻不懂事的时候了,这几年来他磨练得越发成熟沉稳,接到消息虽然震怒,但还是冷静了一下。

他想了一个下午,先给大哥回了封信,让大哥不要再操心此事,他会亲自解决。

他知道大哥北堂曜日现在又有了身孕。

北堂曜日年纪不小,生君情时又没及时调理好,留下了病根,所以这次意外又有了身孕,司耀辉十分紧张,北堂曜日虽然不说,其实也非常谨慎。

言子星不想让大哥在这个时候再为了他与拓跋真之间的事情操心,便写信让北堂曜日放心,海莲娜虽然被抢走,但拓跋真是她生父,定会好好爱护。不过关于拓跋真的事,他却没有直言,只说自己心里自有思量。

言子星明白拓跋真就是草原上的一匹狼,桀骜不驯、狡猾狠辣。

过往的经验告诉他,对付拓跋真这种人,来软的是没用的,你只有比他更强、更狠、更霸道,才能压住他的气焰,才能收服他!

言子星给大哥送走信,掏出怀里的帕子狠狠攥在手心里,咬牙道:「拓跋真,海莲娜要是少根头发,我绝不饶你!」

九月是草原上的金秋季节。

这段日子,西厥平息了内乱,生活平静,休养生息,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但是东厥蠢蠢欲动,只怕不久就会有场恶战,而且明国那边,也不会善罢甘休。

拓跋真原本身体底子极好,这般从遥京折腾回草原也没把腹中的孩子流掉,由此可见一斑。但他这次怀胎反应极大,不仅吐得天翻地覆,而且手、脚、脸庞,早早就开始浮肿起来。

阿素亚每日亲自帮他调理,但效果不大,拓跋真仍是被折腾得够呛,甚至有一次在大帐中处理公务时,生生昏厥了过去。

阿素亚眼看这种情况不行,勒令他卧床休息,不许再劳累。

拓跋真也深知自己这次与上次大不相同,心里也有些怕了,因而老老实实地卧床休息,有时间的时候去看看海莲娜。

海莲娜闹了些日子,也许是知道哭闹没用,也许是渐渐习惯了草原生活,便慢慢安静了下来。

这日拓跋真精神不错,特意去看女儿,正看见海莲娜把六菱球砸在赫达脸上,指着赫达骂道:「你是坏蛋!你弄坏了我的东西!坏蛋!坏蛋!坏蛋!」

赫达愣愣的,没有反应过来,捂着脸呆在原地。

拓跋真皱皱眉,问旁边的侍女道:「怎么回事?」

那侍女慌张跪下,道:「回禀大汗,小公主和赫达本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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