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纳兰隽去了一趟镇国公府,向元疏取了一次经之后,一下子做了这样的一个决定,着实出乎了梁勋以及元庭的意料之外。
当纳兰隽同梁勋提出这个条件的时候,梁勋还很不同意,直接就道:“难道大王是将我靖朝当做三岁顽童么?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打发了?”
纳兰隽做事有了底气,也不再畏惧什么,语气强硬:“这正是我离漠对贵朝的诚意,林将军遇刺的事情我们感到很遗憾,但是林将军毕竟还活着,刺客也已经被贵朝抓住了,申惠也已经受了罚,你我两国还有姻亲,实在不要赶尽杀绝啊。”
梁勋语塞,元庭见状,知道梁勋只怕抵挡不住,所以悄悄对梁勋使了一个眼色,梁勋意会,清了清嗓子,道:“既然这样,这件事情臣也不能做主,且先让臣修书一封回长安,看看我们陛下是什么意思。”
纳兰隽微笑:“这事就听梁大人的安排,梁大人自可在且柔城中多住一段时间。”
等出了王宫,梁勋大怒,登时便向元庭发怒道:“元大人,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你对我们的保证呢?”
元庭也被纳兰隽打了个措手不及,道:“这件事情,我也是才知道消息,大王去了一趟镇国公府,看样子应该是镇国公给出的主意,你先不要急,事情还没定下来,总有解决的办法,你先想办法拖住时间,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梁勋眉目冷峻看着元庭,只道:“元大人,当你我选择联手的时候,这件事情就必须要成功。”顿了顿,继而扬眉对元庭笑道:“元大人,若是这一回,我朝能感受到元大人合作的诚意,元大人应该知道这会有怎样的好处吧。”
若是能得到靖朝的支持,元庭在离漠的地位可以说是无人能再动摇了,元庭笑笑道:“梁大人放心,您就在且柔城中先住一段时间,等着我的消息吧。”
虽说元庭在梁勋面前夸下了海口,说一定能除去申惠,但是他的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而另一边,印祯一大早就听说了这个消息,急忙便派人来请元庭商议要事。
“真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元疏出面。”印祯摇头叹息,本来,经过纳兰隽出宫一事之后,申惠的死期应该基本上就定了下来,哪知中间杀出了一个镇国公,让他们功亏一篑。
元庭安慰道:“现在朝中的几个老臣,谁的地位比得上老国公?遇到这么大的事情,大王向老国公请教也是应该的。”
“可惜我爹几年前及去世了,不然我们印家也不会这样处处受他人掣肘。”当年的开国功臣,印祯的爹与元疏是平起平坐的,只可惜他爹先走了一步,不然或许当真能与元家抗衡一番。印祯叹惋了一会儿便道:“事情已经这样了,再考虑别的也没有用,问题是现在申惠到底该怎么处理?你都向梁勋保证了,要是完不成的话,他把我们抖出来怎么办?那时候,他是靖朝贵使,大王不敢动他,但是你我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这件事我如何不知,”元庭一缩袖口,“老国公插手此事,大王已经有意想要放申惠一条生路了,只怕再过几日,申惠的监禁就该被解除了。我们的时间不多,要是等靖朝同意了这个提议,那就完了。”
印祯琢磨了一下,问:“那么,你的意思是我们要赌一把?”
元庭沉了沉脸色,道:“朝廷之上哪有顺风顺水的事情?要赢,你我就该敢赌一把。宁国公,大王现在对申惠一定还有不满,我们得想法子让他知道,申惠已经威胁到了他的地位,他一定要除!当年大王连杀连战都敢,何况一个申惠?”
“能怎么威胁?民心这条路已经试过了,再试一次难免会路出马脚。”
“我有一计,只要能成,申惠必定在劫难逃。”元庭眉宇生风,寒气迫人。
“快说说看。”
“去年申惠领兵抵抗若伊大军,原本两三个月便能打赢的仗,硬生生打了大半年,大王已经很不高兴了。我想,我们可以从这个方面入手,边境那几个若伊的将领我知道,一个个都贪得无厌,正好可以利用一下。”
“你是说……”印祯似乎想明白了元庭的主意,他目露赞许,而后又道:“既然丞相有一计,本侯也有一计。前年辽东一战,我们失了宿伊元帅和二殿下,偏偏他申惠活了下来。据消息说,当时连城骑追击二殿下的时候,申惠可是能出兵相救的,但是二殿下却还是战死了,这件事情如果做做文章的话,申惠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他顿了顿,道:“本来,我也是想拿这件事当最后的杀招的,但是这件事操作起来很麻烦,也不宜成功,不过,若是你我两件事合为一体,以你为主,以我为辅,申惠这一次不死也不行了!”
元庭与印祯相视一笑,一拍即合。
屋外柳絮飞扬,一片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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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离漠等着靖朝回应的期间,离漠的边境忽然又起了骚动了。
年前被申惠击退的若伊军队,开了春,又开始骚扰离漠边境,不光抢财劫粮,还开始抢人了,简直与土匪无二。
消息一最火速的速度转到了且柔,纳兰隽见了急报,赫然大怒:“怎么回事?才没消停几个月,若伊怎么又来骚扰我方边境了?!不光劫财劫粮,还,还抢人?他们是无赖吗?”
光禄卿辰钰禀报道:“大王有所不知,去年若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