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役小妹看她的眼神不对了,好半天才道:“社长是少夫人啊。”
宁雪华还当杂役小妹是哪家子的小丫头跟着主子出来的,而且社长年纪轻轻,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成婚的妇人,不由追问:“哪家的少夫人?是玉城富豪还是军政官员家眷?”
杂役小妹无语半晌,终于呼出一口长气:“社长是玉城军政府少帅的未来夫人!”
宁雪华傻眼了。
——军政府少夫人不留在后宅子里管理姨太太,与各家官眷联络感情,出入各种宴会与慈善会,摆姿势给各家报社制造新闻素材,没事干跑来开杂志社?
她终于感觉到了新老板似乎与时下的少夫人们不太相同,发展方向略有些奇特,连带着态度也不再冷傲。
过年期间,其余杂志社在编人员皆有家可回,唯有宁雪华还住在外面,顾茗便邀请她去军政府过年,没见到传说中的冯帅,倒是见到了冯氏的当家主母冯夫人,以及章甜。
她后来旁敲侧击,从杂役小妹那里听说了一些顾茗的事迹,又买了一批容城公子的书来读,赫然发现这位新老板并非她所以为的只是依靠男人的菟丝花,而是自身素质极强的女性,心中不由自主生出好感,也很赞同她书中的某些观点,参加督军府的年宴态度便谦逊许多。
顾茗收服了手底下第一位敢于质疑社长能力的刺儿头,其余的无论是文字编辑还是杂役小妹原本就很乖顺,便开始策划年后工作,年还未过完她就恨不得扎根在报社不回家,冯夫人生怕她熬坏了身体,不利于未来抱孙大计,便督促她吃饭休息,今日拖了她出门听戏,松快松快。
准婆媳两个带着章甜在外面逛街听戏吃饭一整日,天色麻黑才打道回府。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红楼,在院子里遇上刘副官,他今日竟然难得的没有唠叨就放她走了,顾茗心道:原来军政府的女眷们干事业就属于“劳累”之事,但是听戏逛街就属于日常消遣,反而不容易招致副官的唠叨?
顾茗心道:这哪里是休息日?逛街可比工作累多了!
不过冯夫人长日无聊,只有章甜陪伴在侧,这小家伙也喜欢做她的小尾巴,时常跟着她去报社,后院就更寂寞了,权当陪冯夫人解闷。
侍候的女佣放了洗澡水,顾茗解衣泡进浴缸热热泡了个香喷喷的澡,穿着浴袍出来,差点吓了一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幽暗的床头灯下,冯瞿穿着件白色的羊绒衫,羊绒衫下面的白色衬衫领口的扣子开了两颗,正靠坐在床头的小沙发上,听声音对她的反应似乎很是不满:“怎么,我不应该回来?”
这是……闹脾气了?
顾茗失笑:“少帅说哪儿话?你自己的家,想回来就回来,哪有应不应该之说?”
冯瞿按了床头开关,房间里的大灯亮了起来,灯光之下这个小没良心的脸蛋粉润,也不知道是刚洗完澡的原因,还是因为最近日子过的比较滋润的缘故,令人非常气闷。
他起身走了过来,站在顾茗面前,双手握着她单薄纤弱的肩膀,仿佛稍稍用力就能捏碎她的肩胛骨,咬牙切齿:“我怎么觉得自己不在,你的小日子过的更舒心?”
顾茗侧头想想,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有个出外打拼的男人,家里的钱随便花,还不必早晚回家报道,想在外面工作到深夜除了忍受几句刘副官的唠叨及冯夫人的念叨之外,没别的阻力,时间自由而充足,既无经济之忧,又无人强力干扰,简直不能更满意。
她不说话,冯瞿都能从她的表情猜出心中所想,心里的邪火直冒,鼻端是她沐浴后的香味,一腔思念无处发泄,也懒得再听她编造些理由来搪塞自己,双臂合拢将人搂在怀里便啃了起来……
顾茗:“……”
顾茗简直怀疑冯瞿是有意为之,故意不让门口的警卫及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人告诉她回来的消息,就等着她把自己洗白白,在卧室里等她。
冯瞿满腔邪火都被这丫头的态度给引了出来,将人狠狠揽在怀里,大有吞吃入腹的架势,直吻的她快要喘不上气来才罢休,搂着她细细的腰肢坐到了床上,圈在怀里审问:“说,我走之后有没有想过我?”
顾茗被迫坐在他腿上,从他如狼似虎的眼神里也感受到了危险,再不敢耍别的花招,老实回答:“有。”
“什么时候?”
“派财务专员来府里支钱的时候!”
冯瞿大怒,狠狠在她粉润润的唇上咬了一口,差点咬破皮:“感情你拿我当银行金库啊?”
顾茗捂着嘴往后缩,可惜整个人都被他圈在怀里,逃无可逃,连忙拍马屁:“银行金库可没您好使!”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怪,但冯瞿心里还是好受多了:“这还差不多。”
“银行金库支了钱不止要还本金,还要收利息的。”
冯瞿大怒,将小丫头掼在柔软的大床上,整个人俯身压了上去,恶狠狠威胁:“那我今晚就收点本金与利息,省得连银行金库都不如!”